第八十三章 叙旧_公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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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叙旧

  千千公关先生!

  不得不说,方馥浓确实有点动心。

  两个人在“老妈菜饭”那儿一直坐到对方打烊。期间倒是李卉说的多,而方馥浓更多时候扮演了聆听者的角色,他去的地方不少,这个女人去的地方更多,方馥浓大多时候为自己的事业奔忙,李卉则是走马观花出去旅游。

  谈话内容令这个男人表现得神魂远驰。他犯不上羡慕一个喜好旅游的人,但他的事业心与好奇心从不矛盾,他想站得更高,他想走得更远。

  李卉笑言而今回来自己是落叶归根,方馥浓也起了回家的念头。但他是水中萍风中絮,他的家乡在五湖四海,四面八方。

  对方的建议再次撩动了他的心。他本就不可能在觅雅耗一辈子,何况现在看来,那个战逸非根本是糊不上墙的稀泥一堆。

  “很晚了,如果不想这个时候进门吵醒你的姨妈,不妨去我家坐坐。”

  事情到了这一步,接下来的发展他们都心知肚明了。李卉的邀请单刀直入,方馥浓也没拒绝。

  看见李卉停在地下停车场里的车,方馥浓是完全信了这个女人过得不错。一个女人竟然开着黑色的进口捷豹,车不便宜,而且车型大气炫目,绝非一般的情儿和三儿喜欢的款式。

  李卉的家在浦东的高档别墅区里,奢华得过了,那些昂贵的、稀奇的东西被她搜罗过来,跟石子儿似的砌在家里。

  客厅的墙面上铺设着几幅巨型kv海报,六位红极各自领域的巨星,一个似鲜花盛开般的logo。

  方馥浓在其中一张面前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里头那个被ps修饰得毫无瑕疵的女人,微眯了眼睛,问:“你是‘花之悦’的老板?”

  “是啊,早在美博会上我就看见了你。”李卉翘了翘嘴角,有些戏谑地说,“你和你的那个帅哥老板从头到尾黏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对。”

  “龟儿子才跟他是一对儿。”提及战逸非,方馥浓的心口又跟被紧揪似的疼了,他咳了两声,又问,“花之悦与正业集团有什么关系吗?”

  李卉没否认,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美博会的主办方临时铺设的红毯,可见对这几位巨星到场毫无准备。能够临时调动那么多寰娱的一线前来助阵,很难让人不去猜想是不是自家人。”停了停,“何况你出手太阔了,一般的企业做不到这样。”

  李卉笑着点了点头,“我说了,他对我很好。”

  “那个人……”方馥浓至今不知道让自己结不成婚的富翁姓何名谁,提及他也一直用“那个人”代替。“难道是严中裕?”

  李卉摆出默认似的表情,方馥浓反倒笑了,被人撬墙角的事儿一辈子不想经历第二次,若对象是个脑满肠肥的土财主他得当场呕血,但现在对象是严中裕,面子里子总算全给足了。

  “上一个留宿这里的男人跟你身材差不多,你可以穿他的衣物。”似乎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李卉补上一句,“新的。”

  见方馥浓仍然停在巨幅kv前若有所思,李卉便又笑着催促他:“你先去洗澡,故事很长,我在床上慢慢告诉你。”

  胸前的伤口可以沾水了,但动一动还是疼得厉害。方馥浓在花洒下淋浴,没一会儿身后就出现了一个人。

  李卉的双手搂上他的腰,手指在他健壮的胸肌上缓缓游弋。他们太熟悉彼此的身体,以至于时隔多年再次相见,也能迅速跳过从陌生到相熟的寒暄过程,直接赤身相对,进入主题。

  李卉不是方馥浓第一个女人,但方馥浓却是李卉第一个男人。

  方馥浓第一个女人是他高一时一个高三的学姐,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成熟美艳到一点不像个学生。学姐全程主动,方馥浓也乐得享受,几乎动也不动就献出了自己的处子之身。

  卧房里正燃着一种传说中颇具催情效用的熏香,女人自己也喷了一些热情似火的香水。两种香气盘桓交织,迷离如梦。这是他们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夜,她希望一切完美,包括即将到来的床笫之欢。

  半湿半干的头发完全散下来,长度惊人,像浓密的水草一样几乎把她整个人吞没。一个三十三岁的女人仍然敢于在即将交欢的情人面前素颜朝天,委实勇气可嘉。

  李卉跨坐在方馥浓身上,低头看着他,长发泻落在他的胸膛上。

  唇、鼻、眉、眼全都无可挑剔,这张男人脸庞依然漂亮得惊心动魄。在分手后很长一段不可见光的时间里,这个男人是她的仇雠与至亲,她一样的痛苦,一样的后悔,一样的不甘心。

  可现在的她早过了憧憬爱情的年纪,跌跤多了的人总不可能一直那么不识路。

  两个人一上一下地平行对视。方馥浓微微皱着眉,嘴唇抿起,注视着李卉的眼睛。曾几何时他认为这个女人长有一双世间最漂亮的眼睛,可直到认识了战逸非,才发觉原来人外有人。

  他□朦胧,半眯半睁的样子最是迷人。明明常年带点冷清,可偏偏眼珠一动便催人情热难耐,方馥浓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

  胸前的刀口依然很疼,如果眼前的人是战逸非,那么拼死一试河豚倒也无妨。

  这么一想便有些扫兴,女人看出对方兴趣寥寥,便问:“你在想什么?怕让你那个老板情人知道?”

  “你别激我。”方馥浓无赖地笑了,“我现在身负重伤,一激就得吐血当场。”

  “放轻松点。我并不想嫁给你,我也不会嫁给你,我只想找个人来排遣一下寂寞。”李卉笑了,“你并不是受到我邀请的唯一一个男人,在你之前这里来过不少人。”

  “严中裕……不知道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房子都是他买的。”李卉抬起俏丽下颌环视,耸肩,“我说过他对我很好,他允许我带男人回家。他知道我不可能离开他。”

  “他不介意吗?”将心比心,是个男人都得介意,否则他也不会为了那两本杂志大光其火。

  “良辰美景,我不是来找你叙旧的。故事很长,我们做完再说。”

  女人俯身与男人接吻,试图去握住他的玩意儿,可手却被摁住了。

  “怎么?硬不起来?”

  “龟儿子才硬不起来。”

  对方这次前来不亚于雪中送炭,而且他又无需为此负责,按理说这个买卖只赚不亏,他本该甘之如饴才对。但女人的身体太软了,软得如同夜风中的柳条儿一般款摆,他很快就想起一样这么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一个男人,想起将他环抱在床时天壤之别的感受。越是这样想着,越觉得兴味寡然,方馥浓索性摁住了女人的手,告诉她,“医生劝我两个月内守身如玉。”

  也是实话。

  “我以为穷成你这样,已经没资格对别人的好意说‘不’了。”

  “怎么说。”男人的嘴角迷人一勾,态度还算诚恳,“你知道我的事情不少,也应该知道我目前的情况有点复杂。”

  “没关系,我可以等。”也不强人所难,李卉从方馥浓身上下来,走出几步蜷缩在沙发上。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了烟,点燃以后就开始吞云吐雾。

  印象中这个女人是不抽烟的。

  爱是做不成了,两个人只能聊聊天。方馥浓从李卉手里接过烟,两具赤裸的身体隐没于款款白烟。

  “他那个人没外头传言得那么不好亲近,其实脱光了看,也只是个身形松懈又浮肿的中年男人罢了。”李卉率先开口,谈及了严中裕,“他那么纵容我,是因为他自觉欠了我。他亲手弄掉了我的孩子,我再也不能生育了。”

  对于严中裕而言,李卉是第一个主动提出要生一个孩子的女人。

  “那天我伺候他伺候得很尽兴,他很满意,问我要什么,我说我想要一个孩子。可是他不同意。他的事业与他的丈人密不可分,他的老婆是一个离奇大度的女人,他们之间也有着最离奇的约法三章,他老婆同意他在外面有女人,但绝对不能有孩子。”

  这么多年来,每个严中裕的情人都恪守着这条规则,事实上挥霍不尽的金钱已经填补了她们的空虚,等到这个男人腻歪的时候,她们还能再去找个好男人。情儿们全无与中宫皇后一较高下之心,也自认压根犯不上。

  李卉也没有。那一刻她母性泛滥,只是不管不顾想要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严中裕当然为此勃然大怒,甩手就扇了她一个嘴巴,冷冷斥责:你再说一遍。

  再说多少遍也是一样的。李卉嘴角出血,神态平静,我已经怀孕近三个月了,我要生这个孩子。

  严中裕甩手又给了李卉一个嘴巴,你再说一遍。

  我要生这个孩子。

  你再说一遍。

  ……

  鼻血滴滴溅落,李卉被打得鼻青脸肿,可她仍然不改初衷,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

  我要生这个孩子。我不会来找你还有你老婆的麻烦,我会带着这个孩子隐居起来,我不要你一分钱,我会想尽办法不让他冻着饿着,我会把他养大。

  那就打掉这个,你随便再去找个男人生一个,我不会管你。

  不要,我就要生这个孩子。李卉手摸腹部露出微笑,那个笑容出现满是血污的脸上显得光彩熠熠,她说,我已经是他的妈妈了,我能感受到他在踢我的小腹,我怎么能不要他呢?

  严中裕大怒而去,李卉知道事情绝不会以这个男人告负而结束,第二天她就收拾行礼,打算找个地方躲一阵子。

  躲了不不到半个月,只是外出买一点酸杏的时候被人盯上了,整个被流氓虐打的过程非常蹊跷,那两个人只对着她的肚子拳打脚踢。

  被救治到医院之后出现了更蹊跷的事,医生用了一种可能会造成严重子宫大出血的药物,然后就因此顺理成章地摘除了她的子宫。

  没人可以在严中裕身边留上超过两年的时间,因为严中裕会腻,严中裕的妻子也不喜欢。

  唯独失去了生育能力的李卉被允许留下。因为严中裕的妻子一边手持剪刀摆弄瓶中花卉,一边和身旁的女佣笑言,我们老严永远知道送我什么礼物最讨我欢心,唉,那个女孩子年纪轻轻的,怪可怜的。

  细腕轻轻一抖,一枝开得正盛的花朵便剪折在了地上。

  一个女人被永久剥夺了成为母亲的权利,手术之后还将产生一系列生理或心理上的问题。

  始作俑者是严中裕还是他老婆已经不重要了,李卉本能地更愿意相信是前者。从病房里醒来的她嘶声力竭,痛不欲生。但她很快清醒地意识到摆在自己面前有两个选择,继续如同歌寮女子在这个男人面前强颜欢笑并最终被他抛弃,还是愤怒地质问对方不仁不义然后主动离开。

  两个选择都蠢透了。

  李卉决定殊死一搏,她在前来探望的严中裕面前嚎啕痛哭,形象全无地扯着嗓子尖叫:我什么都不想要,我不要钱!不要地位!我只是想要一个和你的孩子!我只是想要一个和我爱的男人的孩子!为什么这一点点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我!为什么!她一把拉过严中裕的手去摸自己的肚子,装疯卖傻地笑起来:你感觉到了吗?他还在踢我,他还在里面……我和你的孩子,他还活着……

  纵横商场数十年的严中裕并非分辨不出何为真情,何为假意。然而如同大病一场的李卉肌肤苍白,形容憔悴,梨花带雨的模样比平时更添一分楚楚动人,而且一个男人总是愿意自欺欺人地相信,相信人过中年的自己还有让年轻女孩成魔成狂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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