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精诚团结是不可能的_这个家业我不要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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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精诚团结是不可能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欺下不瞒上

  绪方被关了几天后,脑子终于清醒了很多。

  都说铁窗总能让任何一个飘起来的人重新跪在地上,脑子也能清醒不少,不管这对别人来说如何,反正对绪方来说,这绝对是一个真理。

  在审讯中,他总算是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虽然警察没有直说,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掉入了别人布的一个局。

  而他之所以没有被直接搞垮,就是因为他向NADL公司借过钱。

  因为有与泽翼作为污点证人,所以警方在审讯的过程中给他看了不少“证据”——比如那个合资公司向NADL公司所借的钱。

  绪方可以肯定,除了自己和与泽翼签的那一份合同外,其它的合同都是假的。然而看着那一份份借款合同上货真价实的红章,绪方回忆了好半天自己曾经在哪里用过印章,随后才想明白,肯定是在久世秀则交给自己这两枚印章之前,就已经在这些合同上盖好了章子。

  也就是说,他从头到尾都在被人家耍着。什么投资获利,什么合作股东,全是假的。

  也怪自己,一听到那些大人物的名字就被唬弄住了,后来又盯着账户上的那些数字昏了头,也忘了再多确认一下那家合资公司的手续问题。

  “看完了吗?确认后就赶紧签字吧!”负责审讯的警察不耐烦地催促道。

  绪方身体一抖:“我、我没有签过这些”

  看着他这样子,审讯室中负责审讯的两名警察交换了一个目光。纷纷站了起来,其中一名警察拿着手里的资料,慢慢地向绪方走了过来,语气平和地再次确认了一遍。

  “你是说你没有签过这些借款合同吗?可是这些借款合同已经得到NADL公司的职员与泽翼确认,都是真实存在的,甚至连档案都有,这合同上面也有你的印章,按照这些借款合同的总额,你要偿还NADL公司107亿円的借款。”

  大概是警察温和的语调给了绪方一种错觉,他还想要继续再垂死挣扎一番:“可、可这些我真的没有签过,除了第一份”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另一名警察对着审讯室中的闭路摄像头做了手势,而摄像头似乎看得懂这手势一般,上面的红点悄然熄灭。

  “Ok,已经关了。”这名警察对自己的同伴说道。

  听了搭档的话,方才一直温文尔雅地进行着审讯的警察突然变了脸色,飞起一脚便将绪方连同他坐着的高凳踹飞了出去。

  绪方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踹得拍在了水泥地上。

  “妈的!给你点好脸色,你就不知道你是谁了是吧?”此时这名警察的面上再也看不出哪里有一丝平和,“绪方安达,要不要再老子帮你回忆一遍啊?你这家伙从小就是不良少年,19岁因为偷窃电器店的零件进来过一次,30岁时又因为‘连锁店诈骗’二进宫,关了12年”

  他一边“帮”对方回忆着,一边狠狠地踹向了绪方安达的肚子:“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抵赖是吗?告诉你,像你这样有案底的家伙,就算是上法庭也没有用!别给你面子不要,你知道的,我们有一百万种手段让你乖乖签字!”

  绪方踹得痛苦地蜷起了身子——他知道自己栽了。

  很明显,有人需要他将这107亿转入NADL公司去做什么事,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像现在这样,将所有骂名都背在自己身上,否则他就死定了。

  “我、我会签但如果我没有见到律师,没有辩诉交易的话,我宁肯被你们打死也不会签字的!”他挣扎着喊道。

  警察冷笑:“辩诉交易,原来你打的是这一套主意吗你难道还指望想和平地从这里出去?”

  “你们的任务应该是让我签字吧?但你别忘了,就算我现在被你们逼迫签字,但到了法庭上我再公开推翻的话”绪方提醒着这两个警察。

  警察顿时变了脸色,又是狠狠一脚踹了过去:“混蛋,想要挟我们?你还嫩!”

  “呜啊”尽管身上疼痛,但绪方的思维却越来越清晰:“我、我知道一些大和生命的黑案底,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只要留我一条命就可以,只要让我见到律师,我就会在这份文件上签字,而且法庭上也会乖乖认罪,并且告诉你们一些大和生命的把柄”

  听了这话,两个警察再次交换了一个眼色。

  关掉闭路的警察小声和同伴说了一声什么,然后溜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后才慢慢悠悠地回到了审讯室。

  “早点明事理多好。”他对绪方说,“害得我们废了那么大的力气。”

  绪方揉着自己被踹出了淤血的位置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民主党上台后,按照鸠山当初做出的承诺,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革日本目前官、政一体的现状。

  民主党许诺过,只要他们上台,孩子从出生到中学毕业,每年要给31万2千日元的补助,高中免费,并且大幅度增加大学的奖学金。

  这笔钱哪里来?当然是要靠裁撤公务员节省出的经费来付——各政府部门自己看着,今年就不招太多新公务员了,懂?

  什么?许诺给老年人增加的老年金哪里来?当然是靠暂停地方公共财政项目省出的钱来付——那两条在建的水坝给我停了!

  暂停了高速路收费后,修缮道路的经费哪里来?当然是减少军费支出了——自卫队的预算太多了,再减减。至于美国人那个啥普天间机场,也赶紧给我搬走,印度洋供油的船也统统回来,我们自己都还不够用呢。

  有一说一,能够将上台前的承诺一一履行的政治家,不论最后他做成了什么样子,我们都得尊他是条汉子。

  鸠山油纪夫便是这条汉子,他真的要对公务员队伍开刀了。

  盯着眼前的报纸,鸠山眉头紧锁。

  “这个警察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向了自己的新秘书。

  自从鸠山因为“妈妈给零花钱”被自民党攻击后,那个最合他意的秘书就替他进了局子。新秘书对鸠山的动作还有些不不习惯,还得让鸠山自己出声问才能明白他的意思。

  报纸上,警察破获生命磁疗以及NADL公司非法集资案的消息格外醒目。然而自从老秘书被警察不给面子地抓走后,鸠山就一直和警察官僚系统不怎么对付,眼见着警察最近出了这么大一个风头,他当然不怎么痛快,并且想要问个清楚了。

  看报道,警察可谓是英明神武,一个个宛如水户黄门再世——先是“万事屋”的民间员工向警察举报了有人做传销,而后警方又派出了卧底人员明察暗访,最终经过一系列顺藤摸瓜后,总算是成功将NADL公司和生命磁疗这条犯罪链一举破获,并且追回了被骗人的钱财。

  而报纸照片所展示的就是被骗的社区老人所写的感谢信,以及富士银行总裁安田志清先生亲自送上的感状。

  “江河不循其道则泛滥成灾,万物不遵其时则自取其灭。对社会来说,我们警察所要遵循的唯一的‘道’,便是守护民众的安全”

  快速扫完了最后这段警察厅长官的慷慨陈词后,鸠山的新秘书笑了一下。

  “这事属下还真的知道一点前一阵子很多议员都收到了‘暗示’,说是让他们不要太关注此事。”

  “哦,有猫腻?”鸠山顿时来了精神,“可以挫挫那帮黑皮狗的锐气吗?”

  秘书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恐怕不行,NADL也就罢了,大和生命背后的水是很深的,接受过它政治捐款的人有很多如果他们不想让自己暴露的话,那么深挖下去恐怕没什么好处。”

  秘书委婉地提醒了一下鸠山,因为他接下来要施行的政策还有很多,基本上都是要得罪美国人和官僚的,不能再得罪议会了。

  “切!日本就是因为有这帮蛀虫在,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鸠山气呼呼地把报纸一甩,“让我猜猜看,这次的事背后一定有很多钱的关系吧?”

  “是。”秘书不敢隐瞒,“属下听说是警察和自民党那边的人联手做了个局”

  听完了汇报后,鸠山首相哑然失笑。

  “这小家伙还挺有办法的嘛,只可惜是自民党的人便宜河也家的那小子了。”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次的事闹得实在是太大,久世秀则想瞒也瞒不住。

  因为心照不宣的关系,久世秀则被认定为投资的“执行者”,没有从非法交易中获取任何收入,所以不必承担法律责任,警方也刻意隐瞒了秀则在这件事中发挥的作用。但对鸠山油纪夫这种级别的人来说,这种事是瞒不过去的。

  欺上瞒下?那是胆大包天的家伙才敢做的事,小人物的官场规矩就是欺下不瞒上。

  不过这钱嘛呵呵。我们维护了民众的利益,当然也要得到一点辛苦费,对吧?

  第三百四十二章干最多活的人只能喝汤

  要说久世秀则从这次金融案中得到的收获,可能还不光是在大人物心中留下了“能搞事”的印象,也不仅仅只是万事屋在民间声望的再度提高,更关键的是将来见老丈人时也能更有底气。

  和这些相比,他能从中得到的金钱也就非常不值一提了。

  投资公司的户头上虽然有不少钱,但其中有107亿円要返还给富士银行、60亿円要还给被生命磁疗欺骗的民众外,还有一大笔手续费要交给华尔街那些不好说话的黑心二道贩子。刨除掉这些后,投资公司的账户上还多出了几十亿円。

  而这些钱因为要经过美国股市、证券公司、外汇交易市场以及投资公司几道手的关系,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很多,就算被问起来,秀则也可以用“市场波动”来解释。反正普通民众也不可能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知道属于他们的钱被追回来了即可。

  而在09年年底这段时间,秀则主要在忙的就是这个。经过了层层转剥后,关心此事的议员、金融官僚系统、警察乃至于记者集团,都从这笔钱中得到了属于自己的一份。

  按照“规矩”,大家既然拿了秀则的钱,自然要帮着他遮掩。大家很有默契地从官方、舆论、媒体、网络等各个渠道一齐发声,将此次事件的全部焦点都引到了NADL公司和大和生命的身上。

  一时间,民众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国民养老金的投资,以及遍布民间的“合法传销”问题上来。至于久世秀则,那是谁啊?

  而秀则搞完了这些钱后,接下来就只需要做一份漂漂亮亮的账目,再交给那些“严格审查”的警察就行了——当然,金融课的人会一直盯着他

  “唔最后我自己就只到手了四亿円啊?”

  秀则看着手里的账簿,感慨了一句。

  当初秀则还想着“百姓的钱,七三分账”,但现在看来当初他实在是太乐观了点,几十亿円到他手里就只剩了四亿多点,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那帮贪心的家伙在要属于自己那份的时候,一个个都没和久世秀则客气。尤其是他的“主家”河也太郎,更是直接通过“外贸”从秀则这里拿走了十亿,还说是他从股市中得到的钱实在是太多,他要帮秀则去摆平一些美国人,秀则听了这话也只能忍气吞声。

  最扯淡的是,那帮家伙拿钱都是直接走黑账,所以美国那边要交的交易税和日本这边的投资所得税都得秀则来交,这一笔钱还一分都不能少。如果不算这笔钱,秀则估计还能多拿一些。

  听到秀则的抱怨,他身后的女人噗嗤一笑。

  “忙活了这么半天,我还当你能拿到多少钱呢,原来也只能落这一点嘛!”那个女人嘲讽道,“连我们次长都比你拿得多!”

  久世秀则回过头,一脸的无奈:“今井学姐就不要取笑我了吧?我已经这么惨了。”

  当今井敏子被警视厅派来监督秀则“查对账目”时,久世秀则着实吃了一惊。他可没有想到自己和千子都想要招揽的这位学姐,居然已经是警视厅金融课的警部补了。

  现在想来,警方原来也早就在NADL公司卧底很久了啊果然还是不能小瞧了警察。

  “你惨?”

  敏子用指甲敲着旁边的办公桌,整个人也斜躺在了旋转办公椅上,显得分外慵懒。

  “那么多大人物都拿了你的钱,等你毕业后,你就可以平步青云了吧?多少人想要这么惨一次都没有机会呢!”她提醒着秀则,让他不要拿自己当傻瓜。

  久世秀则没有理她,而是开始将账目誊写在准备好的表上:“抱歉啊,我出身不好,估计是没法当官的,或许等老了以后能当个议员吧?”

  “是吗?”

  敏子颇为不雅地踹了一脚办公桌,让椅子转向了电脑前的久世秀则。

  “我一直都很奇怪你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明明有更简单的方法不是吗?难道你和法学部的那帮水泥脑子一样,非得搞什么程序正义?”

  久世秀则瞟了一眼身后这个没拿自己当外人的家伙,有些头痛了。

  “解决问题比赚钱重要。”他简单地答道。

  “是吗?你会帮你未婚妻解决富士银行我倒是不意外,不过为什么你还要管传销那边呢?还有NADL的那些投资人的债,你也完全可以不管吧?”敏子好奇地问。

  然而久世秀则并不想和警察有过为深入的交流,就算是美女也一样。

  “学姐的问题还真是多啊!”他随口说了一句。

  按照日本那边的语义,秀则这么说已经是在委婉地提醒对方适可而止了。

  可敏子却没有打算放过他:“我这可是在履行我的职责,再说按照程序的话,你的嫌疑也还没有洗清吧?为什么把自己拖下水也要这么做?”

  “我又没有犯罪,有必要询问动机吗?”秀则将填好的表往对方桌上一放,“拿着回去交差就好,学姐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敏子顿感无趣:“本来还以为你会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呢,没想到也这么无聊。”

  敏子悻悻地取过了秀则精心杜撰的账目,看也不看就收回了自己的包里。

  “学姐不检查一下吗?”秀则提醒了她一句。

  “没有必要,反正都是假的,而且我也不负责。”敏子不以为然,“有没有破绽这种事,就该由那些老家伙去操心。”

  秀则心说确实是这么个理,但你也没必要连装都不装一下吧?

  “那我还真是幸运。”秀则半真半假地说,“本来还想要高薪聘用学姐做投资顾问的,但看到学姐如此‘尽职尽责’,我开始庆幸了。”

  听了这话后,敏子一愣。

  “呵,居然反过来扯起我了顺便和你提前透个风,因为这次NADL公司亏空养老金的事,上面准备借着舆论扩张监管部门,加大对投资监管的力度。你现在得罪了我,不怕我将来找理由来针对你吗?”

  说罢,她玩味地看向了久世秀则。

  如她所料,秀则反应奇快:“加大监管力度?”

  “是啊,原本的制度是每年抽查5%,现在要改成资金规模超过100亿的每年都进行审核,至于需要的人员则从毕业生和社会上招。”

  “哦,那真不错啊,其它部门都在裁员,警察厅还能逆势扩张。”秀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中不带上一丁点的嘲讽之意

  “你们的那个基金会呵呵,不怕我报复吗?”

  秀则一脸正气,语气坚定地答道:“不怕!今井学姐在我们这些东大后辈们的心中,一向都是秉公无私、正气凛然的,怎可能会因为学弟的一句无心之语,就害了他的前程呢?”

  “滑头鬼!”敏子打了个哈欠,“难怪那么多学长都看好你呢。”

  秀则摇头苦笑:“那些高层哪里是看好学弟我,是看好学弟我的钱,我估计此前他们都不一定认识我。”

  “从现在开始就认识了”敏子兴味索然,“总之,就看你今后想不想结交这个圈子了,毕竟我们的人也不能总是让下面那帮家伙们糊弄,有个自己人也是好事。”

  秀则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学姐不,上面的意思是?”

  “你那些留在我们这里的‘临时职员’,找个时间过去转正吧!上面不会为难他们的。当然,如果你不想的话,我去帮你拒绝他们。”今井敏子揭开了谜底。

  看来东大毕业的那帮高层,也终于体会到和基层脱离的痛苦了啊!秀则心说。

  久世秀则按捺住了心中的狂喜,装出了一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后才重新张口。

  “那就拜托学姐了。”他说。

  第三百四十三章趁势发展

  尽管那帮被骗了钱的老人们给警察局送去了感状,但他们可不糊涂,知道这件事能解决靠的到底是谁。

  “唉,我还真是老了连这种当都会上”

  在老年聚会上,谷丽子给葵她们取来了点心,可嘴里依然在絮絮叨叨。

  “别让我再看到那帮家伙,否则我拼着被关进监狱,也一定要敲破他们的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也跟了一句,旁边则是纷纷点头称是的人。

  虽然日本警察在民众中的声望并不高,但起码还代表着权威,所以当警察板起脸来告诉他们这是个骗局后,老人们立刻就醒悟了过来。

  醒悟过来后,他们随即便陷入到了深深的后怕之中。

  就连一向自诩见多识广的谷丽子,这次也结结实实地在大和生命手上栽了一个跟头。要不是钱最后被人帮忙搞了回来,她的下半辈子可能就真的只能靠儿女接济,或者搬到便宜的地方,只靠年金和退休金吃饭了。

  别人的情况也差不多,或者说当初黄金一代的老人们,现在的状况都大体差不多——存款够花,出去旅个游的闲钱也够,儿女也大多独立生活了,养老保险和退休金也够花,可以说是正在享受人生,照道理说不该被骗。但传销头子所瞄准的,正是这些老人担心因民主党上台后存款会贬值的焦虑感,以及对健康的追求,这就正中红心了。

  正因为想明白了这点,他们现在也就特别生气。

  和这帮气势汹汹的老人们不同,船前葵此时倒是笑眯眯的,看来能完美解决此事让她心情分外愉快。

  “好了,不要为了那种人而生气今天我们打桥牌怎么样?谷丽子奶奶上次讲的假进张,人家还没有学会。”

  “唔说来也是。”老太太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后来送感状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葵曾经说过你们万事屋的社长很厉害,我当时只当是‘痘痕在情人眼里也是酒窝(あばたもえくぼ)’,不过现在想来,那小子应该是真的厉害”

  葵顿时羞红了脸:“什么情人啊根本没有那回事”

  谷丽子没有理会她的欲盖弥彰,而是继续说了下去:“不过这么一来我就更奇怪了,你们万事屋到底要怎么赚钱呢?不想明白这点,我就实在是不安心啊。”

  “诶?”葵压根没有想到她怎么会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社长还没有说,但却让我们平时多了解社区情况,说是要‘细化服务’,因为高龄人群和普通人群是不同的人家也不太懂了。”

  “是嘛?”谷丽子也听得似懂非懂,“不过既然知道那小子厉害,那么我也就不用担心哪天你们突然因为亏损而不开了。唉,那样的话,我可就见不到小葵了啊。”

  “您多想了牌洗好了!”葵及时打断了老人的负能量

  无独有偶,久世秀则在另一边的谈判桌前,也是在谈类似的事情。

  “日本进入老龄化社会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而老龄人群体是日本最富裕的阶层,所以盯上这块市场的人有很多。但老年人的市场和其它人群有很大的不同,最大的特点就是其服务价值远远大于产品价值,年轻人不愿意为过度服务而买单,但老年人却视之为理所当然”

  在和民集团的特别会议上,久世秀则侃侃而谈。

  社长渡边美树因为准备进一步进军养老产业的关系,所以听得很认真,几次都频频点头,并且让秘书把一些关键点记下来。

  “老年人群非常依赖熟人和信任来产生交易,不太精通网购等线上交易,这也就意味着我们需要大量的前置去介入他们的生活场景,积累关系和信任,而我们万事屋在这一方面是有优势的。如果贵公司有进一步展开产品的需求,我相信迟早会需要我们万事屋的力量。”

  结束了解说后,秀则略微点头向渡边社长致意,渡边开始带头鼓掌,而和民公司的员工也有样学样,开始跟着鼓掌。

  “非常精彩的讲演只是我想问一下,难道久世社长不担心,我们公司会和贵公司的产品发生冲突吗?”渡边又多问了一句。

  “无须担心,因为我们的工作场景完全不同,我们是提供的是家庭服务,是‘行商’,而贵公司则是‘坐商’,我们会交易得非常愉快。”秀则不假思索地回答。

  渡边这么一想似乎也对——开养老院的和提供生活服务的确实没什么冲突,而且和民如果将生活服务和宣传这两部分“外包”给万事屋,他们也确实能节约不少成本。

  他可是货真价实地从基层干起来的人,久世秀则在这方面如果想说谎,他只需要听一句就能听出来。

  结束了报告会后,渡边社长让员工们去做规划和细节,自己则是把秀则约了出去,在自家旗下的餐厅吃饭,而这一次他们要谈的可就不是什么能公开谈的东西了。

  虽然和民主打的是家庭餐厅,并不能算是高档,但渡边却觉得这里更加温馨一些,而且也显得比较平易近人,方便他拉关系。

  由于渡边自己也是在大学时就想好了要当老板的人,所以当他了解了一下久世秀则的背景后,莫名地就感觉到了亲切。再加上秀则正好比他小两轮多点,差了整整一辈人,他也很难对久世秀则带有敌意。

  久世秀则并不关心这位生意场上的“前辈”会如何看待自己,他只在乎为自己的计划寻求一定程度上的统一战线。

  “关于您竞选东京都知事,并且寻求党派支持一事,自民党内部应该是支持的。如果您答应的话,河也前议长的儿子河也太郎先生愿意做您的入党介绍人。”秀则先告诉了渡边社长一个好消息。

  渡边美树立刻喜形于色。

  尽管他已经如此富有,但光是有财富而没有政治权利的话,那这个人就是一头待宰的肥羊,所以渡边社长在连任了几届“无所属”议员后,也开始考虑是不是该站队,顺便弄个官来当当。

  他已经想好了,自己完全可以学美国那位1美元年薪的市长,为了当选,他不要年薪都可以,不就是作秀嘛,谁怕谁!

  那位美国市长尽管不领年薪,但个人名下财富却从当初的几亿增长了几十倍。而且明明家离办公室很近,走着都能去,可那位市长依然每天坚持开车到几公里外的地方,然后在记者的拍摄下坐地铁上班,这是何等的敬业和廉洁!

  “太好了,你也看到了,最近媒体方面给我的压力很大,尤其是民主党那边的。”渡边社长也很坦率,“高桥的死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偏偏发生在这种时候,搞得我很被动,无时不在担心会给自民党的声誉带来损害。”

  渡边之所以会这么倒苦水,当然不是因为他和秀则一见如故,而是在待价而沽、提条件呢——既然我在自民党落败时选择投靠,是不是该给我个合适的待遇?顺便帮我解决下麻烦?

  “这个其实问题不是太大,下次记者俱乐部开会时,我们可以介绍几个人给您,媒体自然就会偃旗息鼓。不过,如果您打算继续发展生意的话,晚辈个人建议,您不如反过来,将这次危机做成一次宣传。”

  “宣传?”渡边下意识地反问。

  “是啊,如果‘和民’继续带着‘血汗餐厅’、‘压榨员工的黑心公司’的名声,那么将来老人们在选择养老院时,恐怕也会对养老院抱有一定疑虑——晚辈刚才的报告中也说了,做高龄人市场,建立信任是第一位的。”

  “原来如此。”作为专门研究过市场的人,渡边一听就知道秀则所言非虚:“是我钻牛角尖了看来赔偿金还得再提高一些才行。”

  尽管他一分钱都不想付给那个高桥和她的遗属,甚至还觉得是她脆弱的心理给自己添了麻烦。但如果按照秀则所说换个思路,把这笔赔偿金想成“广告费”、“宣传费”的话,那就可以接受了。

  见他接受了自己的想法,秀则哪怕心里不太喜欢这个人,可依然有些佩服,毕竟能够完全遵循利益原则去做事的,本身就是实干家,比某些嘴上“自己人”,一行动就躺平的家伙好得多。

  看来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呢。

  第三百四十四章被发卡了

  听完了秀则谈判的结果,千子半晌无言。

  “至少帮高桥学姐要到了更多赔偿金。”她这么说,“尽管我个人觉得应该先恢复名誉啦”

  “嗯,渡边似乎是打算高调宣传,打造‘和民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概念,所以准备将给高桥父母的赔偿金调高到一亿三千万,但前提是要他们配合‘和民’的宣传。”秀则也叹了口气。

  “他们居然同意了?”千子难以置信地问。

  秀则无奈地点点头:“没法子,我们又不能替他们做决定。既然他们想要钱,那就给他们钱吧,连他们自己都不在乎自己女儿名誉,我们也不用替他们操心,面包也是很重要的。”

  千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钱看来比想象中的还要重要啊,我一直都不知道它居然还能买到这么多东西。”

  秀则明白,她说的东西绝对不是指普拉达、路易威登、卡地亚或宝格丽这种“平常货色”。

  “哦,对了,这个给你。”千子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随手取来了自己的小挎包,掏出了一张卡片。

  “给。”她递了过来,“爸爸让我给你的。”

  秀则接过来一看,发现那是一张富士银行的顶级贵宾卡,还有一张香港中银的普通贵宾卡。

  秀则先是夸张地将富士银行那张举了起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永远不会刷爆的信用卡?”

  “想什么呢?只不过是一张特权卡而已。”千子嗔怪道,“大额交易都有监视的,所谓不会被刷爆也只是宣传而已。”

  “有什么特权?”秀则好奇地问,“和运通黑卡一样?”

  “没那么夸张,就是和富士系财团相关联企业做生意有些便利罢了,比如日立、佳能之类的哦对了,秀则一直在关注的农机厂家‘久保田’也是。”

  久世秀则心满意足地收下了卡:“这么说,岳父大人总算是认同我了?”

  “才不呢!”千子不好意思地捣了秀则一拳,“他说,‘区区一百亿円还不至于让富士银行伤筋动骨,让那个臭小子少得意,我不会欠别人人情’。”

  由于千子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秀则哪怕是经过了千子中转,也能在脑海中想象出那个中年油腻男的傲娇模样。

  看来尽管这位未来的岳丈嘴上不承认,但这张卡却比什么都更能说明问题。

  “哈哈哈”秀则笑得很开心,“只可惜这张卡我不能经常拿来用。”

  “为什么?”千子好奇地问。

  “唉,你想想看,如果今后我和河也议员一起外出,结账的时候他掏出一张金卡,说是能打八折,但我却拿了一张可以打对折的黑卡出来”久世秀则边说边笑。

  千子想想也对,便也笑了出来:“那确实有些滑稽。”

  说笑归说笑,但区区一百亿円可能还真的不至于让富士银行伤筋动骨,只是安田家要为此大丢面子而已。

  据千子以前和秀则讲过的“内幕”,以前富士银行东京一个支行的干部,利用架空存款证明套取了7000亿円巨额融资,而这件事也直接导致当时和安田爷爷竞争总裁的对手引咎辞职,不过最后富士银行还是挺过来了,这100亿和那次相比可能还不算什么大事。

  因为算是得到了未来岳丈的“承认”,秀则心情大好,又转向了第二张卡。

  “那为什么还要给我香港银行的?这张卡很普通吧?”秀则问。

  千子瞄了一眼左右,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后,她才小声说了一句:“爸爸说,以后再给那些政治家、金融厅、官僚打钱的时候,不要再通过富士银行的账户,让你用香港的银行。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秀则一愣:“香港的银行?还有这个规矩?”

  “是啊,用香港的银行转账保险些,你没听说过永野一男的事吗?他就是用香港的银行给自民党高官打钱才一直没有被发现过,而且如果不是情妇揭发,警察都查不到那里,自那以后大家就都用香港的银行了。”

  “既然都用香港银行了,为什么不用瑞士的?”秀则好奇。

  “你傻的吗?用瑞士银行而又被发现的话,不就等于直接承认那是非法资产了?”千子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也对。”秀则这才醒过味来。

  大概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说曹操、曹操到的玄学逻辑,秀则正和千子谈着,就有人打电话过来。

  打电话的正是河也太郎的首席秘书,盛纯二。

  “久世先生,最近有空吗?”他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如果有什么吩咐的话,那我一定会有空。”秀则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这周末我们要开一个会,你也来参加如何?”盛先生问。

  久世秀则觉得有些奇怪,但人家让自己去肯定不是没有原因的。

  “请问,这个会议的主题是什么?还有,座首是哪位?”

  秀则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想要确定这次会议的级别和规模。

  他是真的纳闷,因为前些日子自民党总裁选举和神奈川地区选举的结果都已经出炉,在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情况下,现在开会就只能是自民党重组的相关会议,不弄清楚这个,秀则都不知道该去准备什么。

  在河也太郎的全力以赴下,他终于还是保住了自己神奈川县15选区的议员席位,没有被民主党抢走。至于总裁选举,河也太郎则是毫不意外地陪了一次跑。

  虽然说自民党接下来要当四年的在野党,这时候谁当党首都意义不大,但以河也太郎的年纪来说还是太年轻,他担任过的公职、委员也还是太少,所以不出意外地落了选。

  当选的新总裁是谷垣贞一,在06年时就参加过党内总裁竞选,并且获得了第三名的票数。这次让他当上党总裁,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给他的一个补偿。

  顺便一说,这位也是东京大学法学系毕业——感觉这本小说写完的时候,左边这句话可以再复制粘贴个上百遍。

  盛纯二当然明白秀则是在问什么。

  “座首是麻生阁下,不要失了礼数就行,这次会议不是正式的,所以你也不用准备什么。”他回答。

  秀则松了一口气:不用他准备什么,就是说这次会估计没他什么事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精诚团结是不可能的

  “就这么点人了吗?还真是够凄凉的啊。”

  麻生泰郎来到会场外,看着依然跟着自己的人,心中感觉很不是滋味。

  自从被民主党掀翻后,自民党内部不是没有宣称要追究麻生责任的人,不过麻生家底子还是够厚,就算是竞选失败,麻生依然有一大批愿意继续追随他的议员,所以尽管他党内地位下降了不少,但想要立足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就在选举最后时刻前,麻生泰郎在火车上和前首相安贝进三聊了聊,麻生私下里对安贝道了个歉,表示当年自己给安贝添了不少麻烦,而安贝进三也宽容地表示可以理解,并且鼓励麻生做诀死一搏,未必没有翻盘希望。

  听了安贝进三的话,麻生泰郎多少有些感动。

  因为此时自民党内的“倒麻派”,也就是“舛添要一+山崎拓”的政治同盟,已经对麻生泰郎发起了进攻,而自民党内最大的派系町村派,其代表谷川秀善也对麻生表示了反对,所以安贝进三此时的支持或者说“以德报怨”,对麻生泰郎来说非常重要。

  安贝现在所在的也是町村派,而町村派的内部也不是没有裂痕,安贝进三和派阀首领町村信孝并不对付,和谷川秀善虽然不能说是势同水火,但他们之间的分歧也是肉眼可见。如果安贝进三选择在后面拖町村派的后腿,那么町村派就别想动麻生泰郎。

  而且最后也确实如此,虽然麻生泰郎领导的自民党惨败在了民主党手下,但町村派却由于内部有人从中作梗的关系,并没有能成功追究麻生泰郎的责任。

  这个来自于安贝进三的人情,麻生记下了。

  现在自民党已经沦为了在野党,接下来四年肯定是要蛰伏的,麻生泰郎决定利用这段时间,和党内的反对派尤其是町村派好好地斗一斗。

  啥?向民主党报仇雪恨?等我们自民党窝里斗斗完再说。

  所以,麻生泰郎今天召开麻生派内部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如何把町村派干掉,让自己人重新在自民党内掌权。

  谷川秀善是吧?舛添要一是吧?山崎拓是吧?在老子当首相时在背后捅刀子是吧?给我等着瞧!

  大概是想法都流露在了外面,所以麻生泰郎此时的表情显得有些阴鸷,举止中也带上了一丝杀气,结果正在会场外面等人的久世秀则当即被这股杀气震到了。

  当麻生泰郎经过身边时,秀则下意识地身体微微一躬,脱口而出:“大哥好!”

  闻听此言,跟着麻生的“随从议员”们顿时侧目——这年轻人是谁啊?

  就连麻生泰郎听了这话,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头来,看向了久世秀则,表情也变成了似笑非笑的样子:“大哥?”

  久世秀则在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就知道不妙,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极道嘛,见到大哥要行礼是一种绝对的秩序。而麻生泰郎当时的气场实在是太像极道老大了,秀则压根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的本能。

  “抱歉,实在是忍不住。”秀则赶忙道歉。

  麻生皱着眉头扫了他一眼:“你是跟着谁来的,我以前好像没有看见过你?”

  “在下是河也事务所的。”久世秀则言简意赅地答道。

  河也家啊

  麻生泰郎听后就没有继续追究的打算了,毕竟他的麻生派是从河也洋平的河也派中脱胎而出的,而河也洋平的儿子还在自己这边,就算没有政治利益同盟也有所谓的香火情在里面,他不能不给河也家面子。

  于是麻生随手拍了一下秀则的肩膀:“我们的敌人还有很多,不要轻易走神啊,否则会露出破绽的。”

  他说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己听的,反正他没问久世秀则的名字。

  不过这话一出,麻生就显得更像极道大佬了,就连后面跟着麻生的人也忍不住觉得秀则刚才实在是情有可原。

  不多久后,河也太郎也来到了会议现场,顺手把盛纯二和久世秀则也带了进去。

  “早一点熟悉这种场合也好。”他对秀则说,“等会坐在后面旁听,就算有想法也不要发言,出来后我们自己人再商量。”

  虽然麻生泰郎所领导的这个派系现在叫“麻生派”,但这却是外人对它的称呼,它比较正式的名字是“为公会”,这个名字也是当年河也洋平所取。不过自从自民党选举失利后,河也洋平便正式宣布引退,随后便借着自己当年的政治遗产,去当中日友好大使了,基本上可以说已经是退出高层权力争夺,所以现在为公会的首脑自然是麻生泰郎。

  在“自家人”的会议上,麻生泰郎毫不掩饰地表示了自己的野心——他想要干掉町村派,重新构建自民党的新秩序,随后再和民主党决一死战。

  “现在民主党锐气正盛,我们适当地内斗一下,民主党的人反而会因为心生轻视而放松警惕。”麻生解释着自己的盘算,“接下来党派重组是必然的,我打算还安贝进三一个人情,让他夺取町村派的领导权,把町村和谷川排挤出去后,我们再来对付舛添和山崎。”

  “不先对付舛添吗?”有人疑惑地问,“这次跳得最欢的好像就是他了。”

  麻生闻言,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

  “舛添要一?他算老几?就因为他也是东大法学系毕业的?这个家伙不足为虑。”

  作为世家出身的麻生,他当然有资格瞧不起舛添要一这种平民出身的政客和官员——他们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只要有机会就会给自己捞钱,吃相极其难看。而麻生泰郎这种官N代属于“早就吃饱了”的类型,在吞吃民脂民膏时自然也就更加优雅。

  在麻生的一力主张下,为公会内部通过了“先解决町村,然后再解决派系外敌人,最后解决民主党,争取重返首相之位”的决议。

  接下来,他们就要思考策略了。

  “河也君。”麻生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森首相似乎还欠我们一个人情吧?能不能让他想想办法?人情这个东西,越晚用就越没用啊!”

  町村派中,前首相森喜朗可以说是具有相当大的凝聚力,而且在古贺派、额贺派中也是好友众多,如果他能转而支持安贝进三、放弃谷川的话,那支持谷川的町村信孝无疑要被分走很大一部分权力。

  河也太郎扫了久世秀则那边一眼,随后站了起来:“恐怕很难,以他的地位不太可能做出公然转向的事,不过可以争取他中立。”

  “中立就可以。”麻生泰郎表示可以接受这个结果,“接下来就是看安贝那个家伙到底有没有两把刷子了,如果他有点样子,那我也不介意继续帮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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