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至第三百零五章
第三百零一章荣光之上的污点
突如其来的问话并没有让秀则感到惊慌，反而是让他的意识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来人是一个戴着棒球鸭舌帽、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看着并不像是棒球员，更不像是东洋大学或者立正大学的工作人员？
“有事吗？我观察敌情而已，应该没有妨碍到别人吧？”秀则看向了对方。
听了这话，男子更热情了：“不不不，完全没有既然小哥也是打球的，搜集情报就是本分，我只是想要邀请小哥到那边谈谈，毕竟都是球迷嘛。”
上下扫了一眼这家伙后，秀则心中有底了。
他将自己的笔记本合了上去：“既然要聊，那就聊一下。”
十几分钟后，秀则和男子从公共厕所外面回到了场内。
男子的脸色早已从当初的气定神闲变成了面色苍白，当秀则友好地和他告别时，对方如蒙大赦一般就跑开了。
不出所料，对方是自己的同行，是极道负责开赌盘的。
棒球在日本是全民运动，所以关注度比较高的大会都有人负责开盘。
就像赌马一样，很多地下赌场并不会跑到球场去“开盘”，而是会在单独一个房间开实况转播。
如果说官营的赛马协会还要点脸的话，这些地下赌场就连脸都不要了。他们会利用很多赌客不看情报、只看赔率来决定赌注的心理，刻意用赛前操作赔率加以引导，有的甚至还和职业选手勾结进行牟利。
比如2015年时，日本就有三个职业棒球队的投手被曝出参与赌球，一时间舆论哗然。之前还有日本被称为“国技”的相扑项目，也有相扑选手被曝参与了赌博，甚至有记者在一场相扑比赛的观战席上看到了几十个极道大哥级的人，最后引发的结果就是当年二战都没能叫停的相扑比赛，那一年居然差点停摆。
日本政府听到了民意后很是花了一些力气，狠狠地打击了一批地下赌场。毕竟可以没收非法资产，是有钱拿的事，所以警察们对此也是很热情。
一时间，这些赌场被搞了个鸡飞狗跳。幸亏安贝进三因为安贝经济学的失败，经济疲敝，在2016年时促进了那项旨在“观光立国”的赌博合法法案，不然这些赌球的极道还真有可能被彻底搞掉。
安贝，大救星！
刚刚秀则碰到的，便是住极会的一个加盟会的外围，说起来他们会长在秀则继位时还带了礼物过来，是熟人。
而这个外围小弟是负责拉客户的，通常也喜欢找那些年轻的人发展下线，因为他们大多很缺钱，而秀则这种看上去就是学生还懂点棒球的就更好。
所以秀则在亮明了身份后也没有为难这个小弟，无非就是问了一下几个学校的赔率大概是多少，他们针对哪几个明星球员开了盘口啥的，至于对方业务情况秀则压根没有干涉，好歹大家都是兄弟，自己不能不给面子。
虽然东大因为前年在选手权大会的惨败，为他们多少拉高了一点赔率，但今年他们战胜了早大后，盘口又有了改变，在26支队伍中排名第10，不高也不低。
顺便一说，“疑似邪教”——创价学会所设立的那个创价大学，居然也进了选手权大会的决赛阶段，而且排名还比东大要高，也不知道公明党将来会不会有很多创价大学出来的棒球好手去参政。
赔率虽然说明不了实力，但至少能说明关注度，秀则接下来只要按图索骥即可。
只是他电话还没打，另一个电话就自己响了起来。
“您好，久世会长，好久不见了，在下西村。”电话中的人开始了寒暄：“听说有小弟打扰了久世会长的心情，我特意来赔罪啊。”
久世秀则猜测着对方的来意，小心应付了起来：“打扰不敢当，大家不过都是为了生活嘛，那位小弟很明事理也很懂分寸，希望西村先生不要为难他。”
“幸亏如此，不然我真的会给他好看的。”
道完歉，西村先生很快转移了话题：“既然正好遇到，那在下也想斗胆问一下，请问这次选手权大会，东京大学夺冠的意愿到底有多强？”
秀则的警惕心瞬间提了上来——这该不会是打算联合自己搞黑幕吧？
“大家都还是年轻人嘛，当然气盛了，一个个都认为自己夺冠也不意外呢。”秀则用了一个比较笼统的回答。
对方似乎猜出了秀则的想法。
“您不必为此担心。”西村解释道，“我们只是想确认这一点而已，毕竟东京大学赔率并不算很高，而且买的人也不多。”
秀则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如果有什么出格的事发生的话，我们也会很为难啊。”
“您放心，我们不会去做在比赛中干扰对手，或者跑到对方下榻旅馆闹出噪音这种下作的手段”
“那就好。”
“您只需要在发生有利于贵校的判罚时，尽量不要为对手说话就行，不然我们会很难做。”西村揭示了谜底。
卧槽，居然连裁判都买通了吗？秀则心说。
话说，菅野智之的控球真的很不错，即使不玩什么“口水球”的把戏，他的控球也能达到不超过半颗球距离的精准度，如果裁判能够稍微有利于自己一点的话，那很多事就能变得很方便。
但如此一来，这些孩子们届时会不会感到胜利的荣光之上，被沾染到了一些灰尘呢？
罢了，这样的罪孽，还是我一个人扛起来吧！
秀则决定谁也不告诉
船前葵这些日子里做了不少事，除了继续训练全甲格斗外，她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拉泉一起去社区巡逻。
泉当然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拒绝，只是葵一想转移话题就被她提前切断，摆出了一副你敢提这个我们就断交的架势。
葵尽管有心，但终究还是因为不善言辞的关系，没法说出口，不过两人的特殊关系倒也没断就是。
直到某一天，她发现自己的社区来了一些不速之客为止。
第三百零二章大和生命
当葵心事满满地来到社区，想着该怎么说服泉时，她发现社区的老人们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东西。
她好奇地凑过去问，那些老人们见是她来，也没有瞒着她，主动就和葵说起了这事。
“葵，过来，你也来做做这个磁疗，看看效果怎么样。”谷丽子不由分说把她拉到了自家的里间，指向了一个奇怪的机器。
“磁、磁疗？那是什么？”
极道的汉子和女汉子们哪里用过什么磁疗仪，身体没什么毛病还要“养生”，这太娘了。极道男儿嘛，哪怕是受了重伤、血还在流，依然能面色如常、谈笑风生的方为大丈夫本色。
从外面看，这个被谷丽子称为“磁疗仪”的东西就像一个普通的床头柜，柜子上面是一个装着液晶屏的仪器方盒，方盒上还连着几根粗管，粗管的末端则是插在几片像是电热毯的厚布中。
“说起来，小葵平时练习剑道，肌肉也很酸痛吧？不如也来试试看，我们几个老家伙都试过了，都说感觉很棒，腰都热起来了。”
谷丽子一边说着，一边将其中那块像是腰带的东西取了过来。
葵对这种高科技的玩意有本能的抵触心理，奈何人家老人特别热情，所以她也不好拒绝，只得任凭对方将腰带缠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在液晶屏幕下方的按钮上点点点。
一番磁疗下来，葵感觉自己腰部那里好像是热了点，而且也出了些汗，但总体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舒服吧？不仅热起来了，而且那里的感觉也变得灵敏起来了。”谷丽子似乎很得意的样子。
葵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要说舒服，可能还比不上平时运动结束后身体自发产生的那些内酚酞来的要好。
可能是对老年人效果更好些吧？她隐约猜测道。
“感觉很不错。”她违心地说。
谷丽子更得意了：“我就说嘛，凡事还是需要亲身体验一下才行，刚才还有人说我花了冤枉钱呢。”
“钱？”葵有些警觉，“这个磁疗仪，大约要多少钱啊？”
“不多，两百万円。”谷丽子摆弄着磁疗仪，头也不回。
“两百万？”葵被惊到了，“那不是很大一笔钱吗？”
但谷丽子似乎不怎么在乎这个。
“确实，太贵了。”谷丽子点头。
看她这个样子，葵稍微放心了一点：“哦那现在应该还可以退款吧？”
“退什么款？”谷丽子奇怪道，“我根本就没有买啊？这是一个公司借给我的。”
“借？”葵被搞糊涂了。
谷丽子喜滋滋地向葵介绍起来：“对，小三郎借给我的，交一万円的会员费就能免费拿到一台磁疗仪啊。他们说是让我拿磁疗仪出去出租，租金全归我自己，他们每个月再从租金中拿一部分走就行啊，小葵刚才这次是免费的。”
这下子，葵更加迷糊了。
“租给别人用吗？”她追问道。
“对。”
“能有多少钱？”
“小三郎说是如果一个月能租出去30次左右的话，租金一年应该能收到售价的6%左右啊，比银行的利息高多了。”谷丽子也没有隐瞒她什么，“就算租不出去，租金用养老金也能付得起。”
“这样啊，是好事就行。”葵决定不对此发表评论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葵按照惯例，又给泉打了个电话，而她坚持这项举动已经很久了。
葵认为人心都是肉长的，泉只要和别人相处久了，迟早也可以像自己一样，站在别人立场上想问题，所以哪怕见效甚微，可她依然坚持了下去。
在例行汇报结束后，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声音。
葵异常敏感：“嗯？”
佐野泉用一副无可奈何的口吻，开导起了这个唯一算是自己朋友的人：
“幸亏你没掺和进去因为那些家伙做的是新式传销啊！”
不用说，葵大吃一惊——“传、传销？！”
“那个磁疗仪是哪家公司的？”泉懒洋洋地问。
葵回想了一下：“呃好像是叫‘大和生命’？”
“哦，那就是了。”佐野泉立刻下了判断，“那家公司我也知道，老传销公司了，只是大家拿他没办法而已，当年我父亲的公司里也有员工因为他们破产了，不过当时好像卖的是‘预防腰椎问题的床垫’”
因为一些关系，传销在日本属于合法行为，要不是后来因为一系列恶性案件的爆发，日本政府压根不会专门出台法律，以确定“营销”和“传销”之间的区别。
然并卵，虽然日本法律定义传销是要有“金字塔结构”和“有人受财产损失”等特征，但如果传销公司确实售卖了一些产品，你就很难判断产品的真实价格，说顾客“受到了损失”，而这也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就好像是阿里旗下的花生日记、未来集市一样，既有“会员费”，又有传说中的“51级的金字塔结构”，所以被国家罚款一点都不冤。
而安利那种传销就比较隐蔽，因为他们确实卖了产品，只是这些产品与其说是“最终消费者”消费掉了，还不如说是烂在了渠道下线的手里，所以不得不把这些高价产品用掉罢了，而这也给了安利钻空子的机会。
其实稍微算算就知道，传销这玩意哪怕每级只有3个人，装满后到21级时全世界人就已经都是你下线了，花生日记的51级这目标恐怕已经不是区区银河系了，而是打算把M78星云那些只能坚持三分钟的兄弟们也发展成下线，而一般的传销组织最多发展到6-7层时就会因为资金链或者东窗事发等种种原因而崩溃。
正因为日本的传销公司都会钻空子，再加上它们做大后基本都会请律师、塞政客钱，所以民事诉讼肯定是要打拉锯战的，而受害者又往往已经破产，所以完全请不起好律师。
什么，公诉？他们违法了吗？
总之，“大和生命”就这样顽强地在日本生存了下来，而且甚至还在1993年时把它们的业务推到了中国，某东的老板奶茶强当年还在大和生命的中国合资公司手下干过活，也不知道他现在天天喊口号讲兄弟的那一套，是不是当初从大和生命学来的。
最后这些传统传销公司之所以会破产，也并不是因为被政府干掉、被百姓抵制或者是有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来自于互联网金融的降维打击掐断了他们的资金链。
传销还要口灿莲花地发展下线，要讲课、要打鸡血、要推出产品，多累啊！而互联网金融随便搞个p2p、区块链的概念就能骗一堆凯子主动送钱，这多轻松啊，是吧？
但这和此时的葵没有什么关系便是。
“不行，我得去提醒他们！”她二话不说就要挂断电话。
“回来！”佐野泉在电话中不耐烦地喊道：“你这样根本劝不住他们，他们还会觉得是你在阻碍他们发财呢！你不是说了吗？那个老太太都称呼传销员的名字‘小三郎’了，要论信任感，人家也做得不比你们差啊！”
“会吗？”
“会！”泉稍微有见识一点，“这种事老娘见的多了，这世界上的马鹿真的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死命劝都劝不回来那种。你想帮他，结果大概率是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反而先闹僵了。”
“可总不能这么看着吧？”葵还是不决定改主意。
啪！
电话那边，泉很响亮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真是败给你了”泉无可奈何，“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身份？还是说拿了一张信用卡后，你就真的认为自己是正常公民了？为什么我们要用正常人的手段去对付他们？”
“你是指”
见她依然不开窍，电话那一边的泉连连摇头。
“算了，今晚你来我这里，我们商量一下吧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去找他。”
她们两人虽然观点不同，但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也没有一个人提出要去报警。
第三百零三章我们会听话的！
自从和心会全面转移到白道和灰道上后，像是动刀动枪的活他们就已经很少在干。就算是有发泄不出的精力，到全甲那边穿上一套几十斤的铠甲后再运动半小时，他也该能消停一阵子。
如果真的动粗被抓到，那好不容易才度过了5年cd期的他们等于是前功尽弃，被重新安上暴力团的名头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这次可能就没有那么多人可以通融了。
所以，在这些需要动手的事上，和心会越来越倾向于用“外包”的方式来解决。能花点小钱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不过，当佐野泉试图找人来帮忙的时候，她却遭受到了阻力。因为不是秀则命令的话，这种找其它帮会借人的事压根轮不到她来安排。
虽然佐野泉现在已经能够调用一部分和心会的金钱，但在日常做事时，下面的小弟还是会习惯性地问一下久世秀则的意见，而这也无形中加强了泉“狐假虎威”的意识，想要把这个权力的核心弄到自己手上的心思也就越来越热。
佐野泉无可奈何，只得打电话给自己的那位义兄
秀则此时正在和队友们交流比赛的情报，并且想法设法地向队里的投手们解释，告诉他们自己凭技巧能偷回一颗球的宽度，所以让他们投攻击型坏球并非保送，顺便提前打个预防针。
队中同样是大三的学生表示了理解，但新加入的后辈却依然有疑虑，看上去似乎是打算和秀则好好辩论一下。
秀则倒是不担心后辈们会质疑，反正打两场就全知道了，现在哪怕是强压，也要压下这些后辈们的意见。
就在这时，佐野泉打来了电话，告诉他自己要找同行借人的事。
一看是她，秀则便猜到应该是会中的事，所以便打开了更衣室的门，溜到了走廊里。
“你要人干什么？”秀则纳闷：“有人在我们的店里闹事？”
“并没有。”佐野连忙否认，“这里的治安好得很，那些小混混看到我们停车场停着的车后就不敢过来闹事了。”
秀则更奇怪了：“那这怎么说？我应该和你们讲过，能不闹事就不要闹事吧？”
“因为有人在你规划的地盘上闹事啊，而且是搞传销的。”泉抱怨道，“我想找别人借点人来，去教训一下那帮家伙。”
听到有人在自己地盘上搞传销，秀则稍微认真了一点。
“怎么回事？”他追问。
佐野泉只得把旁边的葵叫过来，让她去和秀则解释那事，毕竟她自己不是当事人。
听到葵过来解释，秀则这才明白原来这压根就不是一件需要动武的事。
“然后呢？对方报警怎么办？”他提醒泉。
“报警？”
“对啊，他们是合法的，但我们这样做可是非法的，他们当然可以报警了。”秀则对她的思维方式也感到一阵无语。
泉也是一愣：“可现在难道我们不是警察吗？”
“我们是临时工啊”秀则纠正道，“就是那种出了事你要背黑锅，没出事前荣誉和好处也轮不到你拿的那种。”
“搞什么嘛。”泉有些幻灭的感觉。
在隔壁那个国家，普通民众见到有人搞传销当然可以立即报警，让警察来抓人。但如果在这里报警的话还指不定谁抓谁呢！
“那该怎么办？”泉现在也没有主意了。
秀则想了一下：“现在首要目的是弄明白那家公司的底细这样，先找个小弟去盯梢吧，搞明白对方到底是不是那的人。另外就是让加速世界组那边留意一下他们的动向，搜集点情报，在这之前装作无事发生就好。咱们如果要动手，就要一口气把他们弄死，不要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虽然传销这事很麻烦，而且大和生命作为一个老公司，背后肯定会有很深的水，秀则也完全可以不管，但既然他打算把万事屋塑造成一个“良心企业”，塑造成社区居民心目中的“自己人”，那么他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当年兔子是怎么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不就是靠着不断给人出头、干活、讨说法，所以百姓才认定他们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嘛。如果遇见事就躲，日后万事屋再跳出来说“我们代表大家的利益”时，民众不啐你一口唾沫就算好的了。
这个闲事，秀则决定管了。
秀则又交待了几句后，这才挂断了电话，走回更衣室。
走到门口时，他才发现由于出来时疏忽的原因，更衣室的门居然只关了一半。
等到他重新推开门后，却发现更衣室里的队员们一个个都正襟危坐，仿佛是在谈论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似的。
“嗯刚才我们说到哪了？”秀则一时忘了自己讲到那里。
“讲到要投手群注意好球区的事。”一名刚进学校的大一新生恭敬地答道。
秀则也没有多想，“对，是这里总之呢，大家请相信我接球的水平，我这么做一定有我自己的理由，调整防守站位时也请诸位动作快一点，可以吗？”
“是！”众队员齐声答道，语气坚定无比。
“嗯？”秀则反而被他们搞糊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家怎么突然都这么众志成城啊？”
“没什么，学长，我们都想通了。”菅野智之率众而出，“既然比赛前后都是学长在操持、搜集情报，我们服从指挥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这种时候，大家唯有上下一心，才能对付各路强豪。”
秀则眨巴了两下眼睛，感觉哪里似乎有些不对。这帮孙子如果早就那么听话，那联盟战时他也就不用费那么多心思去整合队友了。
“真的？到时候上了投手丘，可不要又拼命摇头，拒绝我的配球。”秀则警告了一句。
“绝对不会。”菅野智之保证道。
商议已定，众人当即鱼贯而出，准备上场比赛。
不过秀则却悄悄地留在了后面，把川上学长叫住了。
“怎么回事？学长？这帮混小子们怎么突然都那么听话？”他问。
川上望的表情有些怪：“那个下次记得关门。”
秀则怔了一下：“你们都听到了？听到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川上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无非就是‘不要闹事’、‘搞清他们底细’、‘弄死他们’什么的”
秀则什么都明白了。
第三百零四章物以类聚
咚咚！一个矮个子敲了一下会议室的门。
里面立刻有声音传了出来：“是谁在外面？”
“是我，花屋小三郎，这个月的业绩统计出来了，我拿来给您看一下。”
“哦，进来吧，门没锁。”里面的人允许了。
小三郎拧了一下办公室的门把手，想要将门拉开，但他却发现门好像是被人从里面锁上了一样，完全打不开。
该死的，又来了！小三郎心中哀叹。
他先是尝试着向侧面拉了门一下，看看这扇门是不是被改成了推拉门，在发现依然打不开后又推了一下门的中间，看看门是不是被改造成了中开式，最后又摸向了门两边，看看是不是哪里藏了一道暗门。
在折腾了半分多钟依然无果后，门突然向内收了一下，随即向外弹了开来，一个叼着烟卷的中年大叔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小子在干什么呢？快进来啊！”中年男人喊道。
小三郎瞟了一眼被弹开的门，又扫了一下里面的按压配件，终于懂了。
“原来这次是按压门吗？”他喃喃自语。
“唉，花屋君。”开门的中年大叔叹息道，“你的开拓性思维依然很不够啊！这样下去是无法成为公司重要的中坚力量的！”
小三郎心说你可算是够了，这套把戏你到底还要玩多久，为什么公司的经费要用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
作为一家“多层渠道销售型”公司，虽然说员工的创新精神就是公司最大的财富，但用这种乱七八糟的方法培养出的创新精神，恐怕对他们实际业务的开展并无多大帮助。
尽管小三郎一肚皮的气，但奈何面前这人自己得罪不起，所以小三郎只得点头称是，然后跟着中年人进入了会议室里面。
在这间会议室里，几个和小三郎一样的员工早已坐在了桌旁，和平时开会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同，唯一有些区别的，就是会议室大桌子的另一头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大胖子。
这胖子面色红润、衣冠楚楚，头发经过了精心的打理，外面那套明显是因为身材原因而定制的西服看上去也是价值不菲，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贵客。
这是看着这个胖子的体重，小三郎很担心庶务课买来的杂牌椅子会禁不起他的重量，突然咔嚓一声裂掉。
见小三郎看向来人，中年人主动开始介绍起来：“这位是‘哈迪斯环球贸易公司’的总裁与泽先生，准备和我司之间展开合作，是社长邀请他来旁听会议的。”
“哈迪斯？”小三郎本能地脱口而出。
他这话一出口便知道不好——哪有随便对别人公司的名字评头论足的呢？
果不其然，部长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并且推了小三郎一下：“赶紧向贵宾道歉！”
小三郎连忙鞠躬道歉，不过那位来宾似乎并不在乎小三郎的冒犯，反而是微笑着对小三郎解释了一下：“哈迪斯是希腊神话中掌管财富的神明，希望它能庇佑大家一起富裕起来。”
但也是冥神小三郎心中替对方加了一句。
小插曲过后，会议终于如期进行。
“磁疗仪项目组”是大和生命新成立的一个分部门，大概成立了还不到三个月，正处于开拓期，这次开会是要向部长汇报业务开拓进度的。
部长便按照以前在其它部门工作的惯例，勉励了一下业务比较突出的员工，然后又打了一通鸡血，给员工压了一期KPI之后，这才散会。
会后，部长主动找上了那位旁听的贵宾。
“不知道与泽先生现在是否放心了？”部长向这个胖子伸出了手。
与泽翼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一团：“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一直都对贵公司非常放心啊，只不过公司的股东们都要求在下掌握进度，所以尽管我一直觉得有些多余，但还是来看了一下，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不，比预想中的状况还要好啊！”
部长听他这么说就放下了心：“那就好，不知道第二批资金什么时候可以到账？”
“随时都可以。”与泽翼慨然许诺，“生产磁疗仪的那家公司我也去参观过了，知道贵公司已经排下的订单数量后我就放了心，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部长心中咯噔一声——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个胖子居然会这么勤快，居然连厂家都去了。毕竟磁疗仪在这个项目中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所以他们只订了很少的货，只需要一查就能查明。他们项目成本的大头，其实都花在了招待费和宣传费上。
“呃，是这样的，可能届时会有更多客户选择租用，所以”
部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眼前这个胖子打断了。
“别急嘛，绪方先生。”与泽翼笑道，“我又没有说这有什么不对，我只关心公司的账款什么时候能够收回，仅此而已。”
部长松了口气：“这个应该不成问题，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为什么85%的本金和50%的利息都需要在前三个月归还？放久一点，您不是可以收取更多的利息吗？”
与泽翼笑得更开心了：“没办法的事，我也不知道三个月后还能收回多少，所以就算赚少一点我也认了。”
绪方部长的眼皮明显是跳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个死胖子，嗅觉未免太敏锐了！
在大和生命职员的恭送下，与泽翼坐上了出租车，回到了NADL公司里。
失火后，NADL公司上下很是惶恐了一段时间，不过之后一段时间一直都是风平浪静，所以员工们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看到与泽翼回来，几个正在大办公室和员工交谈的部长纷纷转过了目光，和他打起了招呼，有的人还凑了上去，偷偷向他询问一些东西，而这些人中就有新田部长。
“怎么样？这笔账款能收回来吗？”新田的语气显得有些焦急。
与泽翼咧开了嘴：“当然，我已经亲自去确认过了，那个磁疗仪什么的，确实是一个传销项目。”
“传销？东窗事发的话，我们岂不是全会赔进去？”新田有些忧心忡忡。
“放心，这个项目毕竟是大和生命在操作，而且现在还是项目初期。我已经做好了只能收回三个月账款的准备，不过即便是如此，我们也能赚一大笔。”
与泽翼并没有否认东窗事发的可能性，只是从技术角度指出了自己盈利的可能。
听他这么说，新田便放下了心：“是嘛？那就好。我只是觉得这样有些冒险了。”
“冒险？”与泽翼不屑一顾，“拜托，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如果不是有问题，怎么可能会有人以这样的利率找我们借钱？我能把风险控制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吧？”
新田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你说得对，是我多虑了。”新田没有再多说什么。
虽然新田以前非常厌恶与泽这个死胖子，但当他成为自己的“同盟”后，新田突然又觉得这人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大家都不过是为了赚钱而已，何苦难为彼此呢？
在大办公室转了一圈后，与泽带着同事们的佩服溜了出去，准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路上，他正好遇到了公司新招进来的一位女职员——今井敏子。
大概今年经济形势是真的不好，连今井敏子这种东京大学经济学部毕业的人都找不到好工作，不得不求到了NADL公司的门上。
面对这样一个拥有着不俗气质、谈吐，还精通税务流程的漂亮女人，NADL公司当然是招聘了进来，并且留作社长助理。
“嗨！敏子！今天下班后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啊？我请客！”与泽翼色眯眯地凑了过去。
今井敏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请叫我今井小姐，感谢您的尊重！”
说罢，她不留痕迹地一扭身，拍开了与泽伸过来的咸猪手，然后笃笃笃地踩着高跟鞋，走向了大办公室。
与泽翼缩回了被拍红的手，眼神不善。
“还装什么纯自命清高的家伙最讨厌了！”
第三百零五章认清现实的生瓜蛋子
终于捱到了下班时间，今井敏子在摆脱了无数垂涎她的苍蝇之后，独自走出了公司。
来到一个街口后，敏子先是警觉地四下扫了几眼，转过一个街角几秒后又特意回去看了一眼，再三确认没有人后，才放心地走到了一辆墨绿色的轿车旁，敲了敲车窗。
只听啪的一声，车锁弹开了，敏子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的司机龇牙咧嘴地伸了一个懒腰，还用力揉了揉眼睛。
“辛苦了，敏子，有收获没有？”
“有！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查不到了！”今井敏子臭着脸回答。
司机好奇地扭过了头：“哦？他们又是用了什么高科技的防侦查手段啊？”
今井敏子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兵藤前辈，我们彻底被伊东那家伙耍了！这家公司哪有什么防侦查意识，压根就是管理乱成了一锅粥，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钱都跑哪里去了！”
她动作粗鲁地把包往后座上一丢，继续吐槽：“老娘花了一周时间，才把他们积压了一年多的业务情况给捋顺，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们的社长居然夸我能干！还说什么‘东大的就是不一样’，还要给我涨薪水！”
司机听了哈哈大笑：“那不是很好吗？一人领两份薪水，小金库可以存下不少钱，老婆不给零花都哦，差点忘了，你还没有结婚。”
说到最后，他顺便又揶揄了敏子一句。
敏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司机——她最讨厌别人拿她还没结婚这事调侃。
司机见她生气，只得高举起双手：“好好，是我不对你继续说，那家公司是怎么回事？”
敏子也没有打算深究下去：“还能怎么样？死账、坏账多如牛毛，从社长到高层管理几乎每个人都可以随意从公司账上取钱，社长也不打算管。还有那个死胖子哼，居然伙同同事，把账上的钱拿出去私自放贷！”
司机把一只手放到了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打燃了发动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那听起来还真是糟糕啊！就算把他们都抓起来，到头来也还需要我们去分门别类搞清楚，简直就是灾难敏子，你干脆把他们的账目全整理出来好了，省得我们到时候费劲。”
“想也别想。”敏子不满地说，“赶紧收网吧，兵藤前辈，这破公司我呆够了。”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兵藤叹道，“这是一个技术活，你懂吧？”
“什么技术活？莫非我还要继续干下去？”今井敏子顿时感觉有些不妙。
兵藤瞟了她一眼：“倒也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你的报告我前天就交上去了，但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再等等’。”
“‘再等等’是什么意思？”敏子心中那块名为不安的阴云更浓密了。
“就是字面意思啊！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再收网，你还有一些工作要做。”兵藤一边装作在看街上的样子，一边伸手去挂挡。
敏子急了：“为什么？证据不是都已经收集齐了吗？”
趁着兵藤还没有挂挡，敏子伸手挡在了他的眼前：“前辈，先别急着开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兵藤脑袋扭了两下，但敏子的手却执拗地挡在眼前，让他没法专心起步。
他只得转过了身，态度也认真了一些。
“那，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他问。
敏子瞪着他：“通常来说，这种答案只会有一个。”
兵藤叹了口气：“好吧，实话说这家NADL公司有太多投资人的投资。”
“然后呢？我们不是应该尽快将他们逮捕归案，以减少投资人的损失吗？”
兵藤长出一口气，眼睛盯着挡风玻璃，似乎是在认真思考措辞，过了好一会后才重新说话。
“这个，投资人的损失理论上已经不可避免，但至少有一部分投资人可以率先摆脱损失，你明白吗？”
敏子眼睛瞪大了：“前辈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兵藤连忙矢口否认，“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我什么都没说。”
见他否认，敏子反而明白了他的暗示。
自己的报告确实是打了上去，而且金融厅的领导们现在肯定也已经知道了NADL公司的亏损状况，按理说确实应该尽快冻结这个公司的资产，然后进行清算。
但问题在于，这家公司已经处于严重亏损，投资者的钱肯定会有一部分拿不回来，而且搞不好是一大部分都拿不回来。
这也就是说，一旦这个公司资产被冻结，那也就意味着这间公司所有的投资人都只能拿回一部分钱，而且还得等金融厅找专业的会计清算完毕后才能拿到手。
但如果有投资者在这个时候撤出投资的话，那么NADL公司为了继续撑出一个“繁荣”的假象，他们只会想办法凑齐这一个投资者的本钱，甚至还加上许诺的高额利率一起交给客户，说不定这个投资者就不会亏损，甚至还有的赚。
至于到底哪些投资者会这么清醒，及时悬崖勒马
想明白了之后，敏子的手便慢慢地垂了下来，兵藤则趁机发动了车子。
“前辈，你说我接下来要做的工作是什么？”敏子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
“弄清楚NADL公司的资金流向，以及他们还有多少活钱，如果要追讨的话，又能从外面收回多少账款不用弄得特别详细，有个大概就行了。”
说这话时，兵藤一直在盯着前方的街道，目不斜视，仿佛是在专心开着车。
其实他是有些不敢去看敏子。
每年警察局都会有一帮热血的新瓜蛋子进来，然后逐渐在摸爬滚打中认清什么是现实。
在这些认清了现实的人中，有的大彻大悟，愤而辞职；有的热血消退，开始随波逐流；当然，也有一些人视为理所当然，甚至马上就能比他们这些前辈更加适应这种体制，接下来自然是在官场中混得如鱼得水。
作为一个干了多年也没从警视长升上去的人，兵藤心中总算还有点名为良心的东西，所以哪怕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可还是希望尽可能晚一点。
直到开到路口时，他才发现敏子依然没有系上安全带。
“喂，赶紧把安全带”
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今井敏子便推开了车门，一步便跨下了车。
兵藤大吃一惊：“敏子？！你这是要干什么？”今井敏子用力地将车门摔了上去：“不干什么！我要请两天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wmkv.com。百万小说网手机版：https://m.bwmkv.com
突如其来的问话并没有让秀则感到惊慌，反而是让他的意识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来人是一个戴着棒球鸭舌帽、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看着并不像是棒球员，更不像是东洋大学或者立正大学的工作人员？
“有事吗？我观察敌情而已，应该没有妨碍到别人吧？”秀则看向了对方。
听了这话，男子更热情了：“不不不，完全没有既然小哥也是打球的，搜集情报就是本分，我只是想要邀请小哥到那边谈谈，毕竟都是球迷嘛。”
上下扫了一眼这家伙后，秀则心中有底了。
他将自己的笔记本合了上去：“既然要聊，那就聊一下。”
十几分钟后，秀则和男子从公共厕所外面回到了场内。
男子的脸色早已从当初的气定神闲变成了面色苍白，当秀则友好地和他告别时，对方如蒙大赦一般就跑开了。
不出所料，对方是自己的同行，是极道负责开赌盘的。
棒球在日本是全民运动，所以关注度比较高的大会都有人负责开盘。
就像赌马一样，很多地下赌场并不会跑到球场去“开盘”，而是会在单独一个房间开实况转播。
如果说官营的赛马协会还要点脸的话，这些地下赌场就连脸都不要了。他们会利用很多赌客不看情报、只看赔率来决定赌注的心理，刻意用赛前操作赔率加以引导，有的甚至还和职业选手勾结进行牟利。
比如2015年时，日本就有三个职业棒球队的投手被曝出参与赌球，一时间舆论哗然。之前还有日本被称为“国技”的相扑项目，也有相扑选手被曝参与了赌博，甚至有记者在一场相扑比赛的观战席上看到了几十个极道大哥级的人，最后引发的结果就是当年二战都没能叫停的相扑比赛，那一年居然差点停摆。
日本政府听到了民意后很是花了一些力气，狠狠地打击了一批地下赌场。毕竟可以没收非法资产，是有钱拿的事，所以警察们对此也是很热情。
一时间，这些赌场被搞了个鸡飞狗跳。幸亏安贝进三因为安贝经济学的失败，经济疲敝，在2016年时促进了那项旨在“观光立国”的赌博合法法案，不然这些赌球的极道还真有可能被彻底搞掉。
安贝，大救星！
刚刚秀则碰到的，便是住极会的一个加盟会的外围，说起来他们会长在秀则继位时还带了礼物过来，是熟人。
而这个外围小弟是负责拉客户的，通常也喜欢找那些年轻的人发展下线，因为他们大多很缺钱，而秀则这种看上去就是学生还懂点棒球的就更好。
所以秀则在亮明了身份后也没有为难这个小弟，无非就是问了一下几个学校的赔率大概是多少，他们针对哪几个明星球员开了盘口啥的，至于对方业务情况秀则压根没有干涉，好歹大家都是兄弟，自己不能不给面子。
虽然东大因为前年在选手权大会的惨败，为他们多少拉高了一点赔率，但今年他们战胜了早大后，盘口又有了改变，在26支队伍中排名第10，不高也不低。
顺便一说，“疑似邪教”——创价学会所设立的那个创价大学，居然也进了选手权大会的决赛阶段，而且排名还比东大要高，也不知道公明党将来会不会有很多创价大学出来的棒球好手去参政。
赔率虽然说明不了实力，但至少能说明关注度，秀则接下来只要按图索骥即可。
只是他电话还没打，另一个电话就自己响了起来。
“您好，久世会长，好久不见了，在下西村。”电话中的人开始了寒暄：“听说有小弟打扰了久世会长的心情，我特意来赔罪啊。”
久世秀则猜测着对方的来意，小心应付了起来：“打扰不敢当，大家不过都是为了生活嘛，那位小弟很明事理也很懂分寸，希望西村先生不要为难他。”
“幸亏如此，不然我真的会给他好看的。”
道完歉，西村先生很快转移了话题：“既然正好遇到，那在下也想斗胆问一下，请问这次选手权大会，东京大学夺冠的意愿到底有多强？”
秀则的警惕心瞬间提了上来——这该不会是打算联合自己搞黑幕吧？
“大家都还是年轻人嘛，当然气盛了，一个个都认为自己夺冠也不意外呢。”秀则用了一个比较笼统的回答。
对方似乎猜出了秀则的想法。
“您不必为此担心。”西村解释道，“我们只是想确认这一点而已，毕竟东京大学赔率并不算很高，而且买的人也不多。”
秀则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如果有什么出格的事发生的话，我们也会很为难啊。”
“您放心，我们不会去做在比赛中干扰对手，或者跑到对方下榻旅馆闹出噪音这种下作的手段”
“那就好。”
“您只需要在发生有利于贵校的判罚时，尽量不要为对手说话就行，不然我们会很难做。”西村揭示了谜底。
卧槽，居然连裁判都买通了吗？秀则心说。
话说，菅野智之的控球真的很不错，即使不玩什么“口水球”的把戏，他的控球也能达到不超过半颗球距离的精准度，如果裁判能够稍微有利于自己一点的话，那很多事就能变得很方便。
但如此一来，这些孩子们届时会不会感到胜利的荣光之上，被沾染到了一些灰尘呢？
罢了，这样的罪孽，还是我一个人扛起来吧！
秀则决定谁也不告诉
船前葵这些日子里做了不少事，除了继续训练全甲格斗外，她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拉泉一起去社区巡逻。
泉当然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拒绝，只是葵一想转移话题就被她提前切断，摆出了一副你敢提这个我们就断交的架势。
葵尽管有心，但终究还是因为不善言辞的关系，没法说出口，不过两人的特殊关系倒也没断就是。
直到某一天，她发现自己的社区来了一些不速之客为止。
第三百零二章大和生命
当葵心事满满地来到社区，想着该怎么说服泉时，她发现社区的老人们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东西。
她好奇地凑过去问，那些老人们见是她来，也没有瞒着她，主动就和葵说起了这事。
“葵，过来，你也来做做这个磁疗，看看效果怎么样。”谷丽子不由分说把她拉到了自家的里间，指向了一个奇怪的机器。
“磁、磁疗？那是什么？”
极道的汉子和女汉子们哪里用过什么磁疗仪，身体没什么毛病还要“养生”，这太娘了。极道男儿嘛，哪怕是受了重伤、血还在流，依然能面色如常、谈笑风生的方为大丈夫本色。
从外面看，这个被谷丽子称为“磁疗仪”的东西就像一个普通的床头柜，柜子上面是一个装着液晶屏的仪器方盒，方盒上还连着几根粗管，粗管的末端则是插在几片像是电热毯的厚布中。
“说起来，小葵平时练习剑道，肌肉也很酸痛吧？不如也来试试看，我们几个老家伙都试过了，都说感觉很棒，腰都热起来了。”
谷丽子一边说着，一边将其中那块像是腰带的东西取了过来。
葵对这种高科技的玩意有本能的抵触心理，奈何人家老人特别热情，所以她也不好拒绝，只得任凭对方将腰带缠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在液晶屏幕下方的按钮上点点点。
一番磁疗下来，葵感觉自己腰部那里好像是热了点，而且也出了些汗，但总体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舒服吧？不仅热起来了，而且那里的感觉也变得灵敏起来了。”谷丽子似乎很得意的样子。
葵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要说舒服，可能还比不上平时运动结束后身体自发产生的那些内酚酞来的要好。
可能是对老年人效果更好些吧？她隐约猜测道。
“感觉很不错。”她违心地说。
谷丽子更得意了：“我就说嘛，凡事还是需要亲身体验一下才行，刚才还有人说我花了冤枉钱呢。”
“钱？”葵有些警觉，“这个磁疗仪，大约要多少钱啊？”
“不多，两百万円。”谷丽子摆弄着磁疗仪，头也不回。
“两百万？”葵被惊到了，“那不是很大一笔钱吗？”
但谷丽子似乎不怎么在乎这个。
“确实，太贵了。”谷丽子点头。
看她这个样子，葵稍微放心了一点：“哦那现在应该还可以退款吧？”
“退什么款？”谷丽子奇怪道，“我根本就没有买啊？这是一个公司借给我的。”
“借？”葵被搞糊涂了。
谷丽子喜滋滋地向葵介绍起来：“对，小三郎借给我的，交一万円的会员费就能免费拿到一台磁疗仪啊。他们说是让我拿磁疗仪出去出租，租金全归我自己，他们每个月再从租金中拿一部分走就行啊，小葵刚才这次是免费的。”
这下子，葵更加迷糊了。
“租给别人用吗？”她追问道。
“对。”
“能有多少钱？”
“小三郎说是如果一个月能租出去30次左右的话，租金一年应该能收到售价的6%左右啊，比银行的利息高多了。”谷丽子也没有隐瞒她什么，“就算租不出去，租金用养老金也能付得起。”
“这样啊，是好事就行。”葵决定不对此发表评论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葵按照惯例，又给泉打了个电话，而她坚持这项举动已经很久了。
葵认为人心都是肉长的，泉只要和别人相处久了，迟早也可以像自己一样，站在别人立场上想问题，所以哪怕见效甚微，可她依然坚持了下去。
在例行汇报结束后，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的声音。
葵异常敏感：“嗯？”
佐野泉用一副无可奈何的口吻，开导起了这个唯一算是自己朋友的人：
“幸亏你没掺和进去因为那些家伙做的是新式传销啊！”
不用说，葵大吃一惊——“传、传销？！”
“那个磁疗仪是哪家公司的？”泉懒洋洋地问。
葵回想了一下：“呃好像是叫‘大和生命’？”
“哦，那就是了。”佐野泉立刻下了判断，“那家公司我也知道，老传销公司了，只是大家拿他没办法而已，当年我父亲的公司里也有员工因为他们破产了，不过当时好像卖的是‘预防腰椎问题的床垫’”
因为一些关系，传销在日本属于合法行为，要不是后来因为一系列恶性案件的爆发，日本政府压根不会专门出台法律，以确定“营销”和“传销”之间的区别。
然并卵，虽然日本法律定义传销是要有“金字塔结构”和“有人受财产损失”等特征，但如果传销公司确实售卖了一些产品，你就很难判断产品的真实价格，说顾客“受到了损失”，而这也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就好像是阿里旗下的花生日记、未来集市一样，既有“会员费”，又有传说中的“51级的金字塔结构”，所以被国家罚款一点都不冤。
而安利那种传销就比较隐蔽，因为他们确实卖了产品，只是这些产品与其说是“最终消费者”消费掉了，还不如说是烂在了渠道下线的手里，所以不得不把这些高价产品用掉罢了，而这也给了安利钻空子的机会。
其实稍微算算就知道，传销这玩意哪怕每级只有3个人，装满后到21级时全世界人就已经都是你下线了，花生日记的51级这目标恐怕已经不是区区银河系了，而是打算把M78星云那些只能坚持三分钟的兄弟们也发展成下线，而一般的传销组织最多发展到6-7层时就会因为资金链或者东窗事发等种种原因而崩溃。
正因为日本的传销公司都会钻空子，再加上它们做大后基本都会请律师、塞政客钱，所以民事诉讼肯定是要打拉锯战的，而受害者又往往已经破产，所以完全请不起好律师。
什么，公诉？他们违法了吗？
总之，“大和生命”就这样顽强地在日本生存了下来，而且甚至还在1993年时把它们的业务推到了中国，某东的老板奶茶强当年还在大和生命的中国合资公司手下干过活，也不知道他现在天天喊口号讲兄弟的那一套，是不是当初从大和生命学来的。
最后这些传统传销公司之所以会破产，也并不是因为被政府干掉、被百姓抵制或者是有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来自于互联网金融的降维打击掐断了他们的资金链。
传销还要口灿莲花地发展下线，要讲课、要打鸡血、要推出产品，多累啊！而互联网金融随便搞个p2p、区块链的概念就能骗一堆凯子主动送钱，这多轻松啊，是吧？
但这和此时的葵没有什么关系便是。
“不行，我得去提醒他们！”她二话不说就要挂断电话。
“回来！”佐野泉在电话中不耐烦地喊道：“你这样根本劝不住他们，他们还会觉得是你在阻碍他们发财呢！你不是说了吗？那个老太太都称呼传销员的名字‘小三郎’了，要论信任感，人家也做得不比你们差啊！”
“会吗？”
“会！”泉稍微有见识一点，“这种事老娘见的多了，这世界上的马鹿真的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死命劝都劝不回来那种。你想帮他，结果大概率是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反而先闹僵了。”
“可总不能这么看着吧？”葵还是不决定改主意。
啪！
电话那边，泉很响亮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真是败给你了”泉无可奈何，“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身份？还是说拿了一张信用卡后，你就真的认为自己是正常公民了？为什么我们要用正常人的手段去对付他们？”
“你是指”
见她依然不开窍，电话那一边的泉连连摇头。
“算了，今晚你来我这里，我们商量一下吧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去找他。”
她们两人虽然观点不同，但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也没有一个人提出要去报警。
第三百零三章我们会听话的！
自从和心会全面转移到白道和灰道上后，像是动刀动枪的活他们就已经很少在干。就算是有发泄不出的精力，到全甲那边穿上一套几十斤的铠甲后再运动半小时，他也该能消停一阵子。
如果真的动粗被抓到，那好不容易才度过了5年cd期的他们等于是前功尽弃，被重新安上暴力团的名头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这次可能就没有那么多人可以通融了。
所以，在这些需要动手的事上，和心会越来越倾向于用“外包”的方式来解决。能花点小钱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不过，当佐野泉试图找人来帮忙的时候，她却遭受到了阻力。因为不是秀则命令的话，这种找其它帮会借人的事压根轮不到她来安排。
虽然佐野泉现在已经能够调用一部分和心会的金钱，但在日常做事时，下面的小弟还是会习惯性地问一下久世秀则的意见，而这也无形中加强了泉“狐假虎威”的意识，想要把这个权力的核心弄到自己手上的心思也就越来越热。
佐野泉无可奈何，只得打电话给自己的那位义兄
秀则此时正在和队友们交流比赛的情报，并且想法设法地向队里的投手们解释，告诉他们自己凭技巧能偷回一颗球的宽度，所以让他们投攻击型坏球并非保送，顺便提前打个预防针。
队中同样是大三的学生表示了理解，但新加入的后辈却依然有疑虑，看上去似乎是打算和秀则好好辩论一下。
秀则倒是不担心后辈们会质疑，反正打两场就全知道了，现在哪怕是强压，也要压下这些后辈们的意见。
就在这时，佐野泉打来了电话，告诉他自己要找同行借人的事。
一看是她，秀则便猜到应该是会中的事，所以便打开了更衣室的门，溜到了走廊里。
“你要人干什么？”秀则纳闷：“有人在我们的店里闹事？”
“并没有。”佐野连忙否认，“这里的治安好得很，那些小混混看到我们停车场停着的车后就不敢过来闹事了。”
秀则更奇怪了：“那这怎么说？我应该和你们讲过，能不闹事就不要闹事吧？”
“因为有人在你规划的地盘上闹事啊，而且是搞传销的。”泉抱怨道，“我想找别人借点人来，去教训一下那帮家伙。”
听到有人在自己地盘上搞传销，秀则稍微认真了一点。
“怎么回事？”他追问。
佐野泉只得把旁边的葵叫过来，让她去和秀则解释那事，毕竟她自己不是当事人。
听到葵过来解释，秀则这才明白原来这压根就不是一件需要动武的事。
“然后呢？对方报警怎么办？”他提醒泉。
“报警？”
“对啊，他们是合法的，但我们这样做可是非法的，他们当然可以报警了。”秀则对她的思维方式也感到一阵无语。
泉也是一愣：“可现在难道我们不是警察吗？”
“我们是临时工啊”秀则纠正道，“就是那种出了事你要背黑锅，没出事前荣誉和好处也轮不到你拿的那种。”
“搞什么嘛。”泉有些幻灭的感觉。
在隔壁那个国家，普通民众见到有人搞传销当然可以立即报警，让警察来抓人。但如果在这里报警的话还指不定谁抓谁呢！
“那该怎么办？”泉现在也没有主意了。
秀则想了一下：“现在首要目的是弄明白那家公司的底细这样，先找个小弟去盯梢吧，搞明白对方到底是不是那的人。另外就是让加速世界组那边留意一下他们的动向，搜集点情报，在这之前装作无事发生就好。咱们如果要动手，就要一口气把他们弄死，不要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虽然传销这事很麻烦，而且大和生命作为一个老公司，背后肯定会有很深的水，秀则也完全可以不管，但既然他打算把万事屋塑造成一个“良心企业”，塑造成社区居民心目中的“自己人”，那么他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当年兔子是怎么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不就是靠着不断给人出头、干活、讨说法，所以百姓才认定他们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嘛。如果遇见事就躲，日后万事屋再跳出来说“我们代表大家的利益”时，民众不啐你一口唾沫就算好的了。
这个闲事，秀则决定管了。
秀则又交待了几句后，这才挂断了电话，走回更衣室。
走到门口时，他才发现由于出来时疏忽的原因，更衣室的门居然只关了一半。
等到他重新推开门后，却发现更衣室里的队员们一个个都正襟危坐，仿佛是在谈论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似的。
“嗯刚才我们说到哪了？”秀则一时忘了自己讲到那里。
“讲到要投手群注意好球区的事。”一名刚进学校的大一新生恭敬地答道。
秀则也没有多想，“对，是这里总之呢，大家请相信我接球的水平，我这么做一定有我自己的理由，调整防守站位时也请诸位动作快一点，可以吗？”
“是！”众队员齐声答道，语气坚定无比。
“嗯？”秀则反而被他们搞糊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家怎么突然都这么众志成城啊？”
“没什么，学长，我们都想通了。”菅野智之率众而出，“既然比赛前后都是学长在操持、搜集情报，我们服从指挥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这种时候，大家唯有上下一心，才能对付各路强豪。”
秀则眨巴了两下眼睛，感觉哪里似乎有些不对。这帮孙子如果早就那么听话，那联盟战时他也就不用费那么多心思去整合队友了。
“真的？到时候上了投手丘，可不要又拼命摇头，拒绝我的配球。”秀则警告了一句。
“绝对不会。”菅野智之保证道。
商议已定，众人当即鱼贯而出，准备上场比赛。
不过秀则却悄悄地留在了后面，把川上学长叫住了。
“怎么回事？学长？这帮混小子们怎么突然都那么听话？”他问。
川上望的表情有些怪：“那个下次记得关门。”
秀则怔了一下：“你们都听到了？听到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川上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无非就是‘不要闹事’、‘搞清他们底细’、‘弄死他们’什么的”
秀则什么都明白了。
第三百零四章物以类聚
咚咚！一个矮个子敲了一下会议室的门。
里面立刻有声音传了出来：“是谁在外面？”
“是我，花屋小三郎，这个月的业绩统计出来了，我拿来给您看一下。”
“哦，进来吧，门没锁。”里面的人允许了。
小三郎拧了一下办公室的门把手，想要将门拉开，但他却发现门好像是被人从里面锁上了一样，完全打不开。
该死的，又来了！小三郎心中哀叹。
他先是尝试着向侧面拉了门一下，看看这扇门是不是被改成了推拉门，在发现依然打不开后又推了一下门的中间，看看门是不是被改造成了中开式，最后又摸向了门两边，看看是不是哪里藏了一道暗门。
在折腾了半分多钟依然无果后，门突然向内收了一下，随即向外弹了开来，一个叼着烟卷的中年大叔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小子在干什么呢？快进来啊！”中年男人喊道。
小三郎瞟了一眼被弹开的门，又扫了一下里面的按压配件，终于懂了。
“原来这次是按压门吗？”他喃喃自语。
“唉，花屋君。”开门的中年大叔叹息道，“你的开拓性思维依然很不够啊！这样下去是无法成为公司重要的中坚力量的！”
小三郎心说你可算是够了，这套把戏你到底还要玩多久，为什么公司的经费要用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
作为一家“多层渠道销售型”公司，虽然说员工的创新精神就是公司最大的财富，但用这种乱七八糟的方法培养出的创新精神，恐怕对他们实际业务的开展并无多大帮助。
尽管小三郎一肚皮的气，但奈何面前这人自己得罪不起，所以小三郎只得点头称是，然后跟着中年人进入了会议室里面。
在这间会议室里，几个和小三郎一样的员工早已坐在了桌旁，和平时开会的样子没有什么不同，唯一有些区别的，就是会议室大桌子的另一头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大胖子。
这胖子面色红润、衣冠楚楚，头发经过了精心的打理，外面那套明显是因为身材原因而定制的西服看上去也是价值不菲，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贵客。
这是看着这个胖子的体重，小三郎很担心庶务课买来的杂牌椅子会禁不起他的重量，突然咔嚓一声裂掉。
见小三郎看向来人，中年人主动开始介绍起来：“这位是‘哈迪斯环球贸易公司’的总裁与泽先生，准备和我司之间展开合作，是社长邀请他来旁听会议的。”
“哈迪斯？”小三郎本能地脱口而出。
他这话一出口便知道不好——哪有随便对别人公司的名字评头论足的呢？
果不其然，部长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并且推了小三郎一下：“赶紧向贵宾道歉！”
小三郎连忙鞠躬道歉，不过那位来宾似乎并不在乎小三郎的冒犯，反而是微笑着对小三郎解释了一下：“哈迪斯是希腊神话中掌管财富的神明，希望它能庇佑大家一起富裕起来。”
但也是冥神小三郎心中替对方加了一句。
小插曲过后，会议终于如期进行。
“磁疗仪项目组”是大和生命新成立的一个分部门，大概成立了还不到三个月，正处于开拓期，这次开会是要向部长汇报业务开拓进度的。
部长便按照以前在其它部门工作的惯例，勉励了一下业务比较突出的员工，然后又打了一通鸡血，给员工压了一期KPI之后，这才散会。
会后，部长主动找上了那位旁听的贵宾。
“不知道与泽先生现在是否放心了？”部长向这个胖子伸出了手。
与泽翼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一团：“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一直都对贵公司非常放心啊，只不过公司的股东们都要求在下掌握进度，所以尽管我一直觉得有些多余，但还是来看了一下，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不，比预想中的状况还要好啊！”
部长听他这么说就放下了心：“那就好，不知道第二批资金什么时候可以到账？”
“随时都可以。”与泽翼慨然许诺，“生产磁疗仪的那家公司我也去参观过了，知道贵公司已经排下的订单数量后我就放了心，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部长心中咯噔一声——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个胖子居然会这么勤快，居然连厂家都去了。毕竟磁疗仪在这个项目中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所以他们只订了很少的货，只需要一查就能查明。他们项目成本的大头，其实都花在了招待费和宣传费上。
“呃，是这样的，可能届时会有更多客户选择租用，所以”
部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眼前这个胖子打断了。
“别急嘛，绪方先生。”与泽翼笑道，“我又没有说这有什么不对，我只关心公司的账款什么时候能够收回，仅此而已。”
部长松了口气：“这个应该不成问题，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为什么85%的本金和50%的利息都需要在前三个月归还？放久一点，您不是可以收取更多的利息吗？”
与泽翼笑得更开心了：“没办法的事，我也不知道三个月后还能收回多少，所以就算赚少一点我也认了。”
绪方部长的眼皮明显是跳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个死胖子，嗅觉未免太敏锐了！
在大和生命职员的恭送下，与泽翼坐上了出租车，回到了NADL公司里。
失火后，NADL公司上下很是惶恐了一段时间，不过之后一段时间一直都是风平浪静，所以员工们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看到与泽翼回来，几个正在大办公室和员工交谈的部长纷纷转过了目光，和他打起了招呼，有的人还凑了上去，偷偷向他询问一些东西，而这些人中就有新田部长。
“怎么样？这笔账款能收回来吗？”新田的语气显得有些焦急。
与泽翼咧开了嘴：“当然，我已经亲自去确认过了，那个磁疗仪什么的，确实是一个传销项目。”
“传销？东窗事发的话，我们岂不是全会赔进去？”新田有些忧心忡忡。
“放心，这个项目毕竟是大和生命在操作，而且现在还是项目初期。我已经做好了只能收回三个月账款的准备，不过即便是如此，我们也能赚一大笔。”
与泽翼并没有否认东窗事发的可能性，只是从技术角度指出了自己盈利的可能。
听他这么说，新田便放下了心：“是嘛？那就好。我只是觉得这样有些冒险了。”
“冒险？”与泽翼不屑一顾，“拜托，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如果不是有问题，怎么可能会有人以这样的利率找我们借钱？我能把风险控制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吧？”
新田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你说得对，是我多虑了。”新田没有再多说什么。
虽然新田以前非常厌恶与泽这个死胖子，但当他成为自己的“同盟”后，新田突然又觉得这人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大家都不过是为了赚钱而已，何苦难为彼此呢？
在大办公室转了一圈后，与泽带着同事们的佩服溜了出去，准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路上，他正好遇到了公司新招进来的一位女职员——今井敏子。
大概今年经济形势是真的不好，连今井敏子这种东京大学经济学部毕业的人都找不到好工作，不得不求到了NADL公司的门上。
面对这样一个拥有着不俗气质、谈吐，还精通税务流程的漂亮女人，NADL公司当然是招聘了进来，并且留作社长助理。
“嗨！敏子！今天下班后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啊？我请客！”与泽翼色眯眯地凑了过去。
今井敏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请叫我今井小姐，感谢您的尊重！”
说罢，她不留痕迹地一扭身，拍开了与泽伸过来的咸猪手，然后笃笃笃地踩着高跟鞋，走向了大办公室。
与泽翼缩回了被拍红的手，眼神不善。
“还装什么纯自命清高的家伙最讨厌了！”
第三百零五章认清现实的生瓜蛋子
终于捱到了下班时间，今井敏子在摆脱了无数垂涎她的苍蝇之后，独自走出了公司。
来到一个街口后，敏子先是警觉地四下扫了几眼，转过一个街角几秒后又特意回去看了一眼，再三确认没有人后，才放心地走到了一辆墨绿色的轿车旁，敲了敲车窗。
只听啪的一声，车锁弹开了，敏子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的司机龇牙咧嘴地伸了一个懒腰，还用力揉了揉眼睛。
“辛苦了，敏子，有收获没有？”
“有！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查不到了！”今井敏子臭着脸回答。
司机好奇地扭过了头：“哦？他们又是用了什么高科技的防侦查手段啊？”
今井敏子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兵藤前辈，我们彻底被伊东那家伙耍了！这家公司哪有什么防侦查意识，压根就是管理乱成了一锅粥，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钱都跑哪里去了！”
她动作粗鲁地把包往后座上一丢，继续吐槽：“老娘花了一周时间，才把他们积压了一年多的业务情况给捋顺，结果你猜怎么着？他们的社长居然夸我能干！还说什么‘东大的就是不一样’，还要给我涨薪水！”
司机听了哈哈大笑：“那不是很好吗？一人领两份薪水，小金库可以存下不少钱，老婆不给零花都哦，差点忘了，你还没有结婚。”
说到最后，他顺便又揶揄了敏子一句。
敏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司机——她最讨厌别人拿她还没结婚这事调侃。
司机见她生气，只得高举起双手：“好好，是我不对你继续说，那家公司是怎么回事？”
敏子也没有打算深究下去：“还能怎么样？死账、坏账多如牛毛，从社长到高层管理几乎每个人都可以随意从公司账上取钱，社长也不打算管。还有那个死胖子哼，居然伙同同事，把账上的钱拿出去私自放贷！”
司机把一只手放到了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打燃了发动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那听起来还真是糟糕啊！就算把他们都抓起来，到头来也还需要我们去分门别类搞清楚，简直就是灾难敏子，你干脆把他们的账目全整理出来好了，省得我们到时候费劲。”
“想也别想。”敏子不满地说，“赶紧收网吧，兵藤前辈，这破公司我呆够了。”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兵藤叹道，“这是一个技术活，你懂吧？”
“什么技术活？莫非我还要继续干下去？”今井敏子顿时感觉有些不妙。
兵藤瞟了她一眼：“倒也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你的报告我前天就交上去了，但上面的意思是让我们‘再等等’。”
“‘再等等’是什么意思？”敏子心中那块名为不安的阴云更浓密了。
“就是字面意思啊！可能要过一段时间再收网，你还有一些工作要做。”兵藤一边装作在看街上的样子，一边伸手去挂挡。
敏子急了：“为什么？证据不是都已经收集齐了吗？”
趁着兵藤还没有挂挡，敏子伸手挡在了他的眼前：“前辈，先别急着开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兵藤脑袋扭了两下，但敏子的手却执拗地挡在眼前，让他没法专心起步。
他只得转过了身，态度也认真了一些。
“那，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他问。
敏子瞪着他：“通常来说，这种答案只会有一个。”
兵藤叹了口气：“好吧，实话说这家NADL公司有太多投资人的投资。”
“然后呢？我们不是应该尽快将他们逮捕归案，以减少投资人的损失吗？”
兵藤长出一口气，眼睛盯着挡风玻璃，似乎是在认真思考措辞，过了好一会后才重新说话。
“这个，投资人的损失理论上已经不可避免，但至少有一部分投资人可以率先摆脱损失，你明白吗？”
敏子眼睛瞪大了：“前辈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兵藤连忙矢口否认，“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我什么都没说。”
见他否认，敏子反而明白了他的暗示。
自己的报告确实是打了上去，而且金融厅的领导们现在肯定也已经知道了NADL公司的亏损状况，按理说确实应该尽快冻结这个公司的资产，然后进行清算。
但问题在于，这家公司已经处于严重亏损，投资者的钱肯定会有一部分拿不回来，而且搞不好是一大部分都拿不回来。
这也就是说，一旦这个公司资产被冻结，那也就意味着这间公司所有的投资人都只能拿回一部分钱，而且还得等金融厅找专业的会计清算完毕后才能拿到手。
但如果有投资者在这个时候撤出投资的话，那么NADL公司为了继续撑出一个“繁荣”的假象，他们只会想办法凑齐这一个投资者的本钱，甚至还加上许诺的高额利率一起交给客户，说不定这个投资者就不会亏损，甚至还有的赚。
至于到底哪些投资者会这么清醒，及时悬崖勒马
想明白了之后，敏子的手便慢慢地垂了下来，兵藤则趁机发动了车子。
“前辈，你说我接下来要做的工作是什么？”敏子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
“弄清楚NADL公司的资金流向，以及他们还有多少活钱，如果要追讨的话，又能从外面收回多少账款不用弄得特别详细，有个大概就行了。”
说这话时，兵藤一直在盯着前方的街道，目不斜视，仿佛是在专心开着车。
其实他是有些不敢去看敏子。
每年警察局都会有一帮热血的新瓜蛋子进来，然后逐渐在摸爬滚打中认清什么是现实。
在这些认清了现实的人中，有的大彻大悟，愤而辞职；有的热血消退，开始随波逐流；当然，也有一些人视为理所当然，甚至马上就能比他们这些前辈更加适应这种体制，接下来自然是在官场中混得如鱼得水。
作为一个干了多年也没从警视长升上去的人，兵藤心中总算还有点名为良心的东西，所以哪怕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可还是希望尽可能晚一点。
直到开到路口时，他才发现敏子依然没有系上安全带。
“喂，赶紧把安全带”
还没等他把话说出口，今井敏子便推开了车门，一步便跨下了车。
兵藤大吃一惊：“敏子？！你这是要干什么？”今井敏子用力地将车门摔了上去：“不干什么！我要请两天假！”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wmkv.com。百万小说网手机版：https://m.bwmkv.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