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日式酒场
“喂，久世君，这个店”
田中和吉原看着眼前的店铺，稍稍有些犹豫。
即便是在日本这么一个高消费的国家，东京都一带也是物价最高的地区，没哟之一。但是东京都地区普遍的物价和银座商业区比起来，又算不了什么。而秀则选择的这家酒场光是从外面的装潢上看就知道，即便是在“天龙区”的银座商业区，这里也算是高消费的地方，属于非会员制俱乐部外最顶级的陪酒店，一般人进不了场，想进去通常还需要预约。
“要不然还是算了吧，不过是喝点酒而已。”田中荣治主动为秀则找台阶下了：“这里的酒又贵又难喝，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可是抱着大醉一场的念头来的。”
秀则还没说话，结果酒吧门口的一个正抽烟的黄毛却先不乐意了。
“喂，小子，什么叫又贵又难喝啊？说话给我注意一点，别说得就好像你喝过似的，如果没钱的话就赶紧走人，别堵在这里妨碍店主做生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刻意将领口稍微向外拉了拉，露出身上纹身刺青的一角，以示自己的身份。
显然，这个黄毛是某个组织的马仔，而在他看来，眼前这几个一看就是学生样子的人显然不会是这里的客户，所以便开始执行自己的“保护”义务。
每到年初的时候，日本这些帮会便按照传统，给自己下面“照顾”的店家送一些小礼品比如花篮之类的喜庆玩意，提醒这些店铺的店主，该交保护费了。
不交的话当然也没有关系，但是店里若是被人扔了死老鼠，或者门口不小心被什么人落了一罐油漆什么的，那可一定是令人遗憾的意外事故，和当地帮会无关的。
再要么就是开饮食的店突然进来了一群文质彬彬的人，将店铺坐得满满当当，但每桌上面只点一盘土豆丝，然后从早上营业开始一直吃到夜里店关门。
报警？报警当然可以，但店主若是没有证据的话，警察也不能出手逮捕任何人，最多警告一下当地的帮会，毕竟人家也只是在新年的时候送了个花篮而已，你总不能因为他们送你东西就说人家在威胁你吧？
而且一旦报警，不管有没有效果，那店主也就和当地帮会结了仇，从原本的“生意关系”变成了“敌人”，以后店主再想要求和的话，那可就不是当初那个价钱了。
当然，他们收了钱后总会稍微做点事，以示他们不是白收。遇到什么顾客纠缠不清、其他帮会的混混来滋事，再要么就是英国BBC的记者又来拍好奇心过剩的纪录片时，这些小弟就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帮店主把麻烦赶跑。
田中和吉原被吼了两声后，本来就有些心虚的他们就更不敢进去了。
久世秀则有些遗憾，因为这家店据说是附近口碑最好的一个，他很想进去取取经来着，但同伴都退缩的情况下，他要是显现出对这种场合非常熟络的样子，那以后恐怕会非常不好做人。
“那就换一家吧。”他最后还是改了主意。
换了一家看着比较亲民的店铺后，三人顺利地进入到了场内。
侍应生倒没有因为秀则他们几人身上的学生气而怠慢他们，毕竟高三毕业生和大学生跑到新宿、银座各种疯玩的也不少，尤其是每年毕业季时，闹得可凶了。
“虽然很失礼，但还是请问一下，几位满20岁了吗？”侍应生彬彬有礼地问道。
按照日本法律，不到20岁的人商家不得卖酒给他们。
“刚刚好。”秀则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一直都很想进来看看呢。”
侍应生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毕竟他们营业是为了钱，所以这个问询只是惯例上的，其实也不会太过深究，只要长相上说得过去就行。
这种问询与其说是为了确认，还不如说是为了逃避责任。万一警察来了他们也有借口说是客人自己报的年龄，再加上日本也没有身份证这种东西，所以说破天了也不过就罚一点款完事。
只要不是公众人物，私下聚会喝一点警察其实也懒得深究，只要不穿着学生制服，便利店通常也会假装不知道，偷偷卖一点香烟和酒精给熟悉的学生（防止便衣），而自动售货机那边反而因为需要特殊证件的关系而没法买到。
“几位有指名的对象吗？我们这里有价格很合适的套餐。”侍应生又追问了一句。
他这就是明知故问了——因为秀则三人都是第一次来，肯定不会有熟识的陪酒女。
“请给我们一个四号套餐，可能大约需要三个小时，一切都拜托了。”秀则也同样很客气地回道。
这下，侍应生的脸色稍微有些变化了。
像这种陪酒店最低消费套餐通常都是一万日元每小时，实在不能算是便宜，而这样的套餐提供的都是基础的陪酒服务、有数量的高档酒水，加上不限量供应的威士忌和日本烧酒，如果有什么想喝的酒或者指名陪酒女的话，还要加钱。
秀则这种直接点的高级套餐，就属于不需要再为什么项目额外考虑的类型，相当省心，但价格也相当美丽——4万日元一小时。
虽然都还是学生，但却很有钱呢！侍应生心里开始动起了心思。
“呃另外，我们这家店和好几个银行之间有协议的，如果使用他们的信用卡，结账时可以享受一定的优惠，我们也有点心之类的赠礼用来配合，您有这方面的需求吗？”
秀则一听就知道侍应生的意思——除了推销外，多少还有怀疑自己支付能力的意思，不然的话这些应该结账时说。
“你提醒我了。为了避免到时候醉到没法结账，我就先把这三个小时的付了吧，富士银行你们有活动吗？”秀则拿出了信用卡。
“有的！”侍应生笑得更加生动了。
像这种新开发的客户，他是可以从中拿到一笔提成的，至于眼前这位到底用的是从家里偷拿的信用卡还是父母信用卡的副卡，他才不想管——没有经济偿还能力之前的学生应该不太可能申请到信用卡才对。
日本陪酒店的本质依然是一个社交场所，因为秀则的目的是为了结交同学，所以若是没有会搞热气氛的人那未免太尴尬，而专业的陪酒女吃的就是这碗饭，绝非那种只会卖身的，而只会卖身的大概都去歌舞伎町了。
像是田中荣治这种，明明喝酒前还在抱怨秀则说“纯粹是浪费钱”，三人自己喝点酒就好的人。这才过了不到半小时，立刻便“真香”，在陪酒女的刻意引导下变得无话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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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和吉原看着眼前的店铺，稍稍有些犹豫。
即便是在日本这么一个高消费的国家，东京都一带也是物价最高的地区，没哟之一。但是东京都地区普遍的物价和银座商业区比起来，又算不了什么。而秀则选择的这家酒场光是从外面的装潢上看就知道，即便是在“天龙区”的银座商业区，这里也算是高消费的地方，属于非会员制俱乐部外最顶级的陪酒店，一般人进不了场，想进去通常还需要预约。
“要不然还是算了吧，不过是喝点酒而已。”田中荣治主动为秀则找台阶下了：“这里的酒又贵又难喝，我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可是抱着大醉一场的念头来的。”
秀则还没说话，结果酒吧门口的一个正抽烟的黄毛却先不乐意了。
“喂，小子，什么叫又贵又难喝啊？说话给我注意一点，别说得就好像你喝过似的，如果没钱的话就赶紧走人，别堵在这里妨碍店主做生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刻意将领口稍微向外拉了拉，露出身上纹身刺青的一角，以示自己的身份。
显然，这个黄毛是某个组织的马仔，而在他看来，眼前这几个一看就是学生样子的人显然不会是这里的客户，所以便开始执行自己的“保护”义务。
每到年初的时候，日本这些帮会便按照传统，给自己下面“照顾”的店家送一些小礼品比如花篮之类的喜庆玩意，提醒这些店铺的店主，该交保护费了。
不交的话当然也没有关系，但是店里若是被人扔了死老鼠，或者门口不小心被什么人落了一罐油漆什么的，那可一定是令人遗憾的意外事故，和当地帮会无关的。
再要么就是开饮食的店突然进来了一群文质彬彬的人，将店铺坐得满满当当，但每桌上面只点一盘土豆丝，然后从早上营业开始一直吃到夜里店关门。
报警？报警当然可以，但店主若是没有证据的话，警察也不能出手逮捕任何人，最多警告一下当地的帮会，毕竟人家也只是在新年的时候送了个花篮而已，你总不能因为他们送你东西就说人家在威胁你吧？
而且一旦报警，不管有没有效果，那店主也就和当地帮会结了仇，从原本的“生意关系”变成了“敌人”，以后店主再想要求和的话，那可就不是当初那个价钱了。
当然，他们收了钱后总会稍微做点事，以示他们不是白收。遇到什么顾客纠缠不清、其他帮会的混混来滋事，再要么就是英国BBC的记者又来拍好奇心过剩的纪录片时，这些小弟就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帮店主把麻烦赶跑。
田中和吉原被吼了两声后，本来就有些心虚的他们就更不敢进去了。
久世秀则有些遗憾，因为这家店据说是附近口碑最好的一个，他很想进去取取经来着，但同伴都退缩的情况下，他要是显现出对这种场合非常熟络的样子，那以后恐怕会非常不好做人。
“那就换一家吧。”他最后还是改了主意。
换了一家看着比较亲民的店铺后，三人顺利地进入到了场内。
侍应生倒没有因为秀则他们几人身上的学生气而怠慢他们，毕竟高三毕业生和大学生跑到新宿、银座各种疯玩的也不少，尤其是每年毕业季时，闹得可凶了。
“虽然很失礼，但还是请问一下，几位满20岁了吗？”侍应生彬彬有礼地问道。
按照日本法律，不到20岁的人商家不得卖酒给他们。
“刚刚好。”秀则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一直都很想进来看看呢。”
侍应生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毕竟他们营业是为了钱，所以这个问询只是惯例上的，其实也不会太过深究，只要长相上说得过去就行。
这种问询与其说是为了确认，还不如说是为了逃避责任。万一警察来了他们也有借口说是客人自己报的年龄，再加上日本也没有身份证这种东西，所以说破天了也不过就罚一点款完事。
只要不是公众人物，私下聚会喝一点警察其实也懒得深究，只要不穿着学生制服，便利店通常也会假装不知道，偷偷卖一点香烟和酒精给熟悉的学生（防止便衣），而自动售货机那边反而因为需要特殊证件的关系而没法买到。
“几位有指名的对象吗？我们这里有价格很合适的套餐。”侍应生又追问了一句。
他这就是明知故问了——因为秀则三人都是第一次来，肯定不会有熟识的陪酒女。
“请给我们一个四号套餐，可能大约需要三个小时，一切都拜托了。”秀则也同样很客气地回道。
这下，侍应生的脸色稍微有些变化了。
像这种陪酒店最低消费套餐通常都是一万日元每小时，实在不能算是便宜，而这样的套餐提供的都是基础的陪酒服务、有数量的高档酒水，加上不限量供应的威士忌和日本烧酒，如果有什么想喝的酒或者指名陪酒女的话，还要加钱。
秀则这种直接点的高级套餐，就属于不需要再为什么项目额外考虑的类型，相当省心，但价格也相当美丽——4万日元一小时。
虽然都还是学生，但却很有钱呢！侍应生心里开始动起了心思。
“呃另外，我们这家店和好几个银行之间有协议的，如果使用他们的信用卡，结账时可以享受一定的优惠，我们也有点心之类的赠礼用来配合，您有这方面的需求吗？”
秀则一听就知道侍应生的意思——除了推销外，多少还有怀疑自己支付能力的意思，不然的话这些应该结账时说。
“你提醒我了。为了避免到时候醉到没法结账，我就先把这三个小时的付了吧，富士银行你们有活动吗？”秀则拿出了信用卡。
“有的！”侍应生笑得更加生动了。
像这种新开发的客户，他是可以从中拿到一笔提成的，至于眼前这位到底用的是从家里偷拿的信用卡还是父母信用卡的副卡，他才不想管——没有经济偿还能力之前的学生应该不太可能申请到信用卡才对。
日本陪酒店的本质依然是一个社交场所，因为秀则的目的是为了结交同学，所以若是没有会搞热气氛的人那未免太尴尬，而专业的陪酒女吃的就是这碗饭，绝非那种只会卖身的，而只会卖身的大概都去歌舞伎町了。
像是田中荣治这种，明明喝酒前还在抱怨秀则说“纯粹是浪费钱”，三人自己喝点酒就好的人。这才过了不到半小时，立刻便“真香”，在陪酒女的刻意引导下变得无话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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