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资本
虚一所习功法破戒自当影响根本,但神奇的是,若配合欢喜禅,便能弥补一切。
这是前人留下来的经验,因此当慧静师叔制止时,也暴露其行为全然私心使然,不想他如此罢了,这才使得他无法接受，并因反抗落得囚塔五十年。
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值不值得？
在选择凌绾时,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因此没有所谓的值不值得，只有‘本该如此’与‘我还是不够强大’等想法。
如果足够强大,他与凌绾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只是,两人到底分开太久，一时间,要再适应身旁多了个人,且在做事前得替她着想,抑或为她做点什么……由于生疏,他对她,就没再进一步发展,只想给彼此多点时间熟悉。
没想这般，图惹非议。
今日事，让他看明白了一切,着实无法忍受议论她的人,若不是共体时艰，以他过往脾气，这些人哪还能在此蹦跶？
还是不够强大……
再次上了个现实课，虚一认认真真研究师傅给的本子。
他想，与魔族之战势必拉长，实力怎么的都得快速提起来，就是这提……
想起凌绾第一次对他又咬又打，啜泣如小猫样，他当下也没比她好受，便只能吸取教训研究好，这一次，包含后头无数次，应当臻至美好，让她欢喜才是。
……
于是，对这种事犹如幼儿的虚一，想的简单又直白，毫不知情的凌绾，根本不知某人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当然她不知也是正常的，只因距离闹事到现在已是过去了数日，某人依然啥都没改变……
见他每天和众大佬商谈外头事，自己因为实力不错也被叫去，怎么不知他忙什么呢。
心系众生忙着几日后的偷袭事，怎么有心思谈情说爱。
凌绾明白，也知晓他对自己的情意，这就够了……反正都在锅里，啥时候吃不是吃？
凌绾顿觉不急，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专心注意那叫廖滢的女修。
这名女修有问题。
闹事那天，她便发现这名女修很有技巧的带动氛围，指引其他女修说闲话。
廖滢做的很隐蔽，要是不够了解女人的，很难发现隐在闲话中的异样。
一般说他人闲话，无非是无聊了八卦一下，或是出于嫉妒心思等情绪，但若不断的抛着引子，技巧性的引导舆论，就很奇怪了。
于是，她没在第一时间把人处理，便有了看戏发展。
她就想看看是谁指使廖滢干这种事。
覆巢之下无完卵，如今正道处于随时被灭局势，人人拧成一股绳，就是没有的，也不会拖后腿，所以……
可还没等她将计就计，便有人将廖滢抓了起来。
而这人，还是个不速之客！
凌绾被动静引去时，就见扼住廖滢纤细脖子的手，苍白能见底下青色脉络，其上，宽大帽詹遮挡了容貌，只露出色泽浅淡如水的薄唇，无数围着他的修士一副如临大敌样。
“如今正道少了慧静那秃驴，就没一个能看的。”黑袍修士如是说道，甚至奚落讽刺。
“不仅落得弃守宗门龟缩在这弹丸之地，连魔族混进来都不知道……啧啧，我看你们还是早早俯首称臣，别浪费劲了！”
奇怪的是，黑袍修士说是这么说，却帮他们抓住欲前往通风报信廖滢，还要了取信他们将廖滢身上伪装褪去，露出隐有魔族血脉的锐角。
廖滢缺氧涨红的脸上，几条魔族特有的纹路缓缓、如拥有生命般蠕动着。
魔文不止象征魔族血脉，也是力量来源，如今被制住，连带魔气调动不得，几番挣扎无果，廖滢死猪不怕开水烫，苍狂大笑，“哈哈哈……就是抓了我又如何？！待吾王携魔踏平这里，我等将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彷佛听到了什么让人愉悦的事，黑袍修士宽大帽檐下，薄淡显得无情的唇瓣为之勾起。
“你没这机会。”凉薄的低嗓音一出，下秒，本还张狂的廖滢发出惊般的吼叫。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孵化魔卵！不──”
廖滢最后的挣扎，挥落了黑袍修士宽大的黑帽子，露出底下苍白俊颜。
但见这张脸，周旁顿起数道惊呼声，许多修士甚至退了一步，而没退的，再见挣扎中的廖滢肉眼可见的成了具干尸，除实力能与之堪比的大佬一动也不动，其余修士皆是倒退数步。
“邪魔！胆敢来这放肆！”
“放肆？”看着叫嚣却不敢动手的正道修士，景襄好笑的重复对方话，后道：“真放肆你们可承受不起。”
“你……”
“别在那你的我的，谁可主事？”景襄没啥耐心说废话，扔掉手里尸体，动作之随意，彷佛对待件垃圾般，还带着几分嫌弃。
做完这动作，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扫向场上，于目光触及凌绾时，微微停顿了些会，便看向神色不善的虚一。
同是男人，虚一从凌绾言语中，多少感觉到景襄对她的态度与纠缠代表什么，只是察觉是一回事，真正看到时，又是另一回事。
在意的人受到觊觎，惹人心头不爽的就想将人打废，但这股冲动在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与天魔几近相似时，狐疑间，顿时将之压下。
虚一凤眼微之眯起，明知故问道：“所来为何事？”
“当然是为了天魔。”
几名宗门长老闻言，嘲讽齐开。
“你认为我们会和你这邪魔联手？！”
“呵，为天魔怎么是来找我们，简直笑话！”
“我们正道就是再落魄，也不会将背后交给邪魔！”
“就是为了天魔，孤身一人的你，凭甚么让我正道相信你？”说这句话的是乾坤书院的和玉。
以和玉炼虚修为，根本不可能察觉异样，但因杂学甚广，因此反而是除专克邪崇的佛修外，得以感受到景襄异样的人。
于是和玉这话一出，较为熟知他的修士，抑或心思灵巧通透的，辗转反应过来，猜想了几个可能。
“哦？！我还以为你们正道都是群顽固的老古板，没想还有开窍的。”景襄半是嘲笑半是夸奖，没卖关子，直接显露他有恃无恐的资本。
只见景襄苍白病态的脸上，浮现了魔族特有的黑色纹路，其额头上，冒出了只小巧锐角，背后衣袍嗤拉裂布声，破肤而出了对同款的小型骨翼。
虽然锐角和骨翼非常小，可落在从天魔手中逃出一劫的修士眼里，已是毫无两样。
场上修士无不变了脸，就是虚一，唇办也抿成了一条线。
“打从我融合了天魔卵，得了不亚于天魔的力量时，我就想，是要尽我所能，弄死天魔，自己当这世界的王，还是和天魔一起，灭了你们？”顶着众修士不善的目光，景襄笑的肆意狂傲。
“决定在你们！”
这一副将主导权交给他们样，怎么的都让人奇怪，不信、怀疑等言论再度出来。
“凭什么认为我们可以相信你？”
“就是，天知道你是不是以退为进，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倒打一靶的可能大些。”
相比几名修士反应，正觉得什么孽缘、不断磨牙的凌绾觉得，景襄是认真的。
因为他是邪修。
即便体质如虚一说过的那般特殊、特殊的连天魔卵都孵化将之炼为自己能耐，可在本质上，他依然是邪修。
邪魔无法共存，势必得分出个高下。
如果景襄当初弄晕她前说的话不是骗人，那么现在看似大方的抛出主导权，其实……不过是自救？
凌绾如此猜测，原因也是在于原文。
原文中，苏易拍死天魔时，天魔便变成了卵蛋姿态，后面剧情便以上帝视角解释：天魔其实也是会死的，只是相比神直接消散天地，化为虚无，天魔会成了无意识的卵蛋型态，供后代做‘传声’用。
结合所知剧情与这些年来对景襄的认知，凌绾深觉所想无误。
“你认为你们还有选择？”景襄不屑撇嘴。
一席话，让那些还在瞎囔囔的顿时沉默。
这时，和弘扬道人一块去荒山深处的大佬们回来了。
听了前因后果，几名大佬如是道：
“信任与否不存在，而是在于目标是否一致。”
“大敌当头，确实没有选择。”
“不管如何都是苦战。”
“多一个盟友比多一个敌人好。”
弘扬道人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大的叹了一大口气，“唉，都被你们说完了我不需要说了。”
众：“……”
……
景襄是否可以信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他人的，但比起将人推给魔族、让不利的情势更加严峻，还不如暂且相信。
当然，会如此还是因为正道修士确实没有后路。
失了宗门族地，还不让人看清形势？
经过一阵不满声浪，没认清事实的，得知荒山大妖们陷入加入天魔与不加入的分歧、内斗的大打出手时，逐一闭了嘴。
聚在一起的修士终于能够好好谈论。
景襄拥有天魔能耐，可以感知天魔在哪，还能从魔族那儿、通过特殊手段知晓它们接下来的行动。
景襄带来的助力十分明显，还没完全放心的修士，登时小声逼逼说着，“如此尽心尽力帮助我们，若说没有目的着实难以相信。”
“不是早说邪魔无法共存才如此吗？你别找事瞎囔囔。”
交头接耳的修士话声很小，基本谈论中的人，没去注意都不会发现，当然，这指的是一般修士，合道以上大能耳聪目明，基本什么声音都能入了耳道。
恰恰听了的虚一，视线下意识的瞥向景襄。
景襄正和剑岛霸剑旭阳说话，兴许口渴了，很是自然的拿起桌上茶汤润喉。
杯沿遮面，热气袅袅，景襄于此时借着喝茶的动作，状似不经意的瞅了凌绾所坐的方向。
虽然看过去的神色毫无表情，也没专注谁，可偏生是这样的举动，才泄漏了心底那一份在意。
景襄是为了凌绾而来！
这一刻，虚一如此确信，周身冷压因此想法降到了极致，直把旁人冻的一阵哆嗦猛搓手臂，尴尬的唤着他，这才收敛了几分。
“何事？”
口气带冷，神色带厉，该修士俨然不敢废话，直道：“丁真人已将危害山顶的妖兽清理了遍，不甚确定是否完全驱赶，还请尊者协助察看一下。”
虚一和凌绾常去的幽会地方，刚好在那个山顶附近，丁真人是负责该山头的修士，稍早几日闹妖兽伤人时，禀报的便是‘巧遇’的虚一，于是这事便变成虚一再管，只是虚一近日忙于其他事还研究着小本子，便放任丁真人自行处理，和凌绾也是几日没上山顶了，此时被这么一提醒……
他道：“这边商谈完后本僧折时去看，你等会和丁真人说时，让他继续封山，别让闲杂人、包含他领的人上山，以免我去时，真有什么，让其他人遭受到波及，明白？”
“明白，在下这就去和丁真人告知。”
……
商谈许久，终于散会。
景襄这个不速之客被安排了个山洞住处。
他住的位置有点巧妙，即是诸多大佬都能感受到动静的三角地带。
然而这样的地带，当景襄离开山洞，到凌绾跟前时，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完全没人发现。
正好要外出的凌绾被他唬了一跳，满眼警戒。
景襄毫不将自己当外人，迳自坐在洞内石椅上，皮笑肉不笑道：“我就说几句话……”
“我和你无话可说。”
景襄‘啧’了一声，“我知你着急着和情郎幽会，但在这之前，听我说完话也不差这点时间。”
打趣的模样，眼神却是晦暗不明……这人变得比以往来要的阴暗诡谲，凌绾压下那股头皮发麻感，不发一语的看着他。
接收到她的妥协，景襄面上笑容正常了几分。
“可还记得镇魔印？”
凌绾的好定力让她没有露出丝毫情绪，只说：“然后呢？”
“然后？”景襄挺直的背，一下靠在身后墙上，一副促膝长谈的舒适样，“然后神器毁，出三物。”
“一物，来自浩瀚星河，集日月星辰残体的恒星砂砾，拥有圜宇之威，辰光之能，此物在你那儿。”
“二物，天地混浊初开，万生法相复苏，唯一物长存，是谓无相末土，该物在苏易身上。”
“三物，主轴圣人之钥……”
见凌绾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景襄话声一个卡顿，过后，挑起的眉下，目光灼灼。
“看来你还没和他交合，否则……”
否则什么？
景襄没有满足她的想法，只道：“若你真想封印深渊入口的话，那我们再来谈镇魔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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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值不值得？
在选择凌绾时,他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因此没有所谓的值不值得，只有‘本该如此’与‘我还是不够强大’等想法。
如果足够强大,他与凌绾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只是,两人到底分开太久，一时间,要再适应身旁多了个人,且在做事前得替她着想,抑或为她做点什么……由于生疏,他对她,就没再进一步发展,只想给彼此多点时间熟悉。
没想这般，图惹非议。
今日事，让他看明白了一切,着实无法忍受议论她的人,若不是共体时艰，以他过往脾气，这些人哪还能在此蹦跶？
还是不够强大……
再次上了个现实课，虚一认认真真研究师傅给的本子。
他想，与魔族之战势必拉长，实力怎么的都得快速提起来，就是这提……
想起凌绾第一次对他又咬又打，啜泣如小猫样，他当下也没比她好受，便只能吸取教训研究好，这一次，包含后头无数次，应当臻至美好，让她欢喜才是。
……
于是，对这种事犹如幼儿的虚一，想的简单又直白，毫不知情的凌绾，根本不知某人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当然她不知也是正常的，只因距离闹事到现在已是过去了数日，某人依然啥都没改变……
见他每天和众大佬商谈外头事，自己因为实力不错也被叫去，怎么不知他忙什么呢。
心系众生忙着几日后的偷袭事，怎么有心思谈情说爱。
凌绾明白，也知晓他对自己的情意，这就够了……反正都在锅里，啥时候吃不是吃？
凌绾顿觉不急，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专心注意那叫廖滢的女修。
这名女修有问题。
闹事那天，她便发现这名女修很有技巧的带动氛围，指引其他女修说闲话。
廖滢做的很隐蔽，要是不够了解女人的，很难发现隐在闲话中的异样。
一般说他人闲话，无非是无聊了八卦一下，或是出于嫉妒心思等情绪，但若不断的抛着引子，技巧性的引导舆论，就很奇怪了。
于是，她没在第一时间把人处理，便有了看戏发展。
她就想看看是谁指使廖滢干这种事。
覆巢之下无完卵，如今正道处于随时被灭局势，人人拧成一股绳，就是没有的，也不会拖后腿，所以……
可还没等她将计就计，便有人将廖滢抓了起来。
而这人，还是个不速之客！
凌绾被动静引去时，就见扼住廖滢纤细脖子的手，苍白能见底下青色脉络，其上，宽大帽詹遮挡了容貌，只露出色泽浅淡如水的薄唇，无数围着他的修士一副如临大敌样。
“如今正道少了慧静那秃驴，就没一个能看的。”黑袍修士如是说道，甚至奚落讽刺。
“不仅落得弃守宗门龟缩在这弹丸之地，连魔族混进来都不知道……啧啧，我看你们还是早早俯首称臣，别浪费劲了！”
奇怪的是，黑袍修士说是这么说，却帮他们抓住欲前往通风报信廖滢，还要了取信他们将廖滢身上伪装褪去，露出隐有魔族血脉的锐角。
廖滢缺氧涨红的脸上，几条魔族特有的纹路缓缓、如拥有生命般蠕动着。
魔文不止象征魔族血脉，也是力量来源，如今被制住，连带魔气调动不得，几番挣扎无果，廖滢死猪不怕开水烫，苍狂大笑，“哈哈哈……就是抓了我又如何？！待吾王携魔踏平这里，我等将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彷佛听到了什么让人愉悦的事，黑袍修士宽大帽檐下，薄淡显得无情的唇瓣为之勾起。
“你没这机会。”凉薄的低嗓音一出，下秒，本还张狂的廖滢发出惊般的吼叫。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孵化魔卵！不──”
廖滢最后的挣扎，挥落了黑袍修士宽大的黑帽子，露出底下苍白俊颜。
但见这张脸，周旁顿起数道惊呼声，许多修士甚至退了一步，而没退的，再见挣扎中的廖滢肉眼可见的成了具干尸，除实力能与之堪比的大佬一动也不动，其余修士皆是倒退数步。
“邪魔！胆敢来这放肆！”
“放肆？”看着叫嚣却不敢动手的正道修士，景襄好笑的重复对方话，后道：“真放肆你们可承受不起。”
“你……”
“别在那你的我的，谁可主事？”景襄没啥耐心说废话，扔掉手里尸体，动作之随意，彷佛对待件垃圾般，还带着几分嫌弃。
做完这动作，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扫向场上，于目光触及凌绾时，微微停顿了些会，便看向神色不善的虚一。
同是男人，虚一从凌绾言语中，多少感觉到景襄对她的态度与纠缠代表什么，只是察觉是一回事，真正看到时，又是另一回事。
在意的人受到觊觎，惹人心头不爽的就想将人打废，但这股冲动在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与天魔几近相似时，狐疑间，顿时将之压下。
虚一凤眼微之眯起，明知故问道：“所来为何事？”
“当然是为了天魔。”
几名宗门长老闻言，嘲讽齐开。
“你认为我们会和你这邪魔联手？！”
“呵，为天魔怎么是来找我们，简直笑话！”
“我们正道就是再落魄，也不会将背后交给邪魔！”
“就是为了天魔，孤身一人的你，凭甚么让我正道相信你？”说这句话的是乾坤书院的和玉。
以和玉炼虚修为，根本不可能察觉异样，但因杂学甚广，因此反而是除专克邪崇的佛修外，得以感受到景襄异样的人。
于是和玉这话一出，较为熟知他的修士，抑或心思灵巧通透的，辗转反应过来，猜想了几个可能。
“哦？！我还以为你们正道都是群顽固的老古板，没想还有开窍的。”景襄半是嘲笑半是夸奖，没卖关子，直接显露他有恃无恐的资本。
只见景襄苍白病态的脸上，浮现了魔族特有的黑色纹路，其额头上，冒出了只小巧锐角，背后衣袍嗤拉裂布声，破肤而出了对同款的小型骨翼。
虽然锐角和骨翼非常小，可落在从天魔手中逃出一劫的修士眼里，已是毫无两样。
场上修士无不变了脸，就是虚一，唇办也抿成了一条线。
“打从我融合了天魔卵，得了不亚于天魔的力量时，我就想，是要尽我所能，弄死天魔，自己当这世界的王，还是和天魔一起，灭了你们？”顶着众修士不善的目光，景襄笑的肆意狂傲。
“决定在你们！”
这一副将主导权交给他们样，怎么的都让人奇怪，不信、怀疑等言论再度出来。
“凭什么认为我们可以相信你？”
“就是，天知道你是不是以退为进，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倒打一靶的可能大些。”
相比几名修士反应，正觉得什么孽缘、不断磨牙的凌绾觉得，景襄是认真的。
因为他是邪修。
即便体质如虚一说过的那般特殊、特殊的连天魔卵都孵化将之炼为自己能耐，可在本质上，他依然是邪修。
邪魔无法共存，势必得分出个高下。
如果景襄当初弄晕她前说的话不是骗人，那么现在看似大方的抛出主导权，其实……不过是自救？
凌绾如此猜测，原因也是在于原文。
原文中，苏易拍死天魔时，天魔便变成了卵蛋姿态，后面剧情便以上帝视角解释：天魔其实也是会死的，只是相比神直接消散天地，化为虚无，天魔会成了无意识的卵蛋型态，供后代做‘传声’用。
结合所知剧情与这些年来对景襄的认知，凌绾深觉所想无误。
“你认为你们还有选择？”景襄不屑撇嘴。
一席话，让那些还在瞎囔囔的顿时沉默。
这时，和弘扬道人一块去荒山深处的大佬们回来了。
听了前因后果，几名大佬如是道：
“信任与否不存在，而是在于目标是否一致。”
“大敌当头，确实没有选择。”
“不管如何都是苦战。”
“多一个盟友比多一个敌人好。”
弘扬道人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大大的叹了一大口气，“唉，都被你们说完了我不需要说了。”
众：“……”
……
景襄是否可以信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他人的，但比起将人推给魔族、让不利的情势更加严峻，还不如暂且相信。
当然，会如此还是因为正道修士确实没有后路。
失了宗门族地，还不让人看清形势？
经过一阵不满声浪，没认清事实的，得知荒山大妖们陷入加入天魔与不加入的分歧、内斗的大打出手时，逐一闭了嘴。
聚在一起的修士终于能够好好谈论。
景襄拥有天魔能耐，可以感知天魔在哪，还能从魔族那儿、通过特殊手段知晓它们接下来的行动。
景襄带来的助力十分明显，还没完全放心的修士，登时小声逼逼说着，“如此尽心尽力帮助我们，若说没有目的着实难以相信。”
“不是早说邪魔无法共存才如此吗？你别找事瞎囔囔。”
交头接耳的修士话声很小，基本谈论中的人，没去注意都不会发现，当然，这指的是一般修士，合道以上大能耳聪目明，基本什么声音都能入了耳道。
恰恰听了的虚一，视线下意识的瞥向景襄。
景襄正和剑岛霸剑旭阳说话，兴许口渴了，很是自然的拿起桌上茶汤润喉。
杯沿遮面，热气袅袅，景襄于此时借着喝茶的动作，状似不经意的瞅了凌绾所坐的方向。
虽然看过去的神色毫无表情，也没专注谁，可偏生是这样的举动，才泄漏了心底那一份在意。
景襄是为了凌绾而来！
这一刻，虚一如此确信，周身冷压因此想法降到了极致，直把旁人冻的一阵哆嗦猛搓手臂，尴尬的唤着他，这才收敛了几分。
“何事？”
口气带冷，神色带厉，该修士俨然不敢废话，直道：“丁真人已将危害山顶的妖兽清理了遍，不甚确定是否完全驱赶，还请尊者协助察看一下。”
虚一和凌绾常去的幽会地方，刚好在那个山顶附近，丁真人是负责该山头的修士，稍早几日闹妖兽伤人时，禀报的便是‘巧遇’的虚一，于是这事便变成虚一再管，只是虚一近日忙于其他事还研究着小本子，便放任丁真人自行处理，和凌绾也是几日没上山顶了，此时被这么一提醒……
他道：“这边商谈完后本僧折时去看，你等会和丁真人说时，让他继续封山，别让闲杂人、包含他领的人上山，以免我去时，真有什么，让其他人遭受到波及，明白？”
“明白，在下这就去和丁真人告知。”
……
商谈许久，终于散会。
景襄这个不速之客被安排了个山洞住处。
他住的位置有点巧妙，即是诸多大佬都能感受到动静的三角地带。
然而这样的地带，当景襄离开山洞，到凌绾跟前时，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完全没人发现。
正好要外出的凌绾被他唬了一跳，满眼警戒。
景襄毫不将自己当外人，迳自坐在洞内石椅上，皮笑肉不笑道：“我就说几句话……”
“我和你无话可说。”
景襄‘啧’了一声，“我知你着急着和情郎幽会，但在这之前，听我说完话也不差这点时间。”
打趣的模样，眼神却是晦暗不明……这人变得比以往来要的阴暗诡谲，凌绾压下那股头皮发麻感，不发一语的看着他。
接收到她的妥协，景襄面上笑容正常了几分。
“可还记得镇魔印？”
凌绾的好定力让她没有露出丝毫情绪，只说：“然后呢？”
“然后？”景襄挺直的背，一下靠在身后墙上，一副促膝长谈的舒适样，“然后神器毁，出三物。”
“一物，来自浩瀚星河，集日月星辰残体的恒星砂砾，拥有圜宇之威，辰光之能，此物在你那儿。”
“二物，天地混浊初开，万生法相复苏，唯一物长存，是谓无相末土，该物在苏易身上。”
“三物，主轴圣人之钥……”
见凌绾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景襄话声一个卡顿，过后，挑起的眉下，目光灼灼。
“看来你还没和他交合，否则……”
否则什么？
景襄没有满足她的想法，只道：“若你真想封印深渊入口的话，那我们再来谈镇魔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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