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番外一车(锁)第六 .._冬日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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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番外一车(锁)第六 ..

  番外二白线

  时星忽的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闻夏的。

  夏日。

  夏天总是充满希望的,天边通彻明朗,柳树上的蝉鸣,喧闹也热情。

  男孩穿过小巷,踩过一地肮脏,追着天边的白线。

  大人说白线通向天堂,在白线的尽头,是阶梯,走过几重阶梯,是桃源仙境,里面有诸天神佛。

  男孩在书里见过天堂,没有苦难,没有折磨。

  不知道追了多久,男孩累的不行,喘着粗气,白净的脸也涨得通红,额角有热汗流下,他扶着墙,看着远方的白线,有些茫然的想。

  我为什么追不上?

  小小的时星对于解脱的追求,仅仅限于这般,回家是没有结局的辱骂与哭泣,他想快点上天堂,那里很好,比家里好很多很多!

  但他找不到。

  更让他惊惶的是,四周陌生的景物让他找不到了来处,他跑的时候只是盯着那条线,没有看四周的景物,以至于现在才发现。

  他有些慌张的看了看,陌生的人,陌生的店铺。

  男孩慢慢走着,等到天暗下去,才后知后觉的难过,瘪了嘴,哭起来。

  四周的人看过来,带着一种打量的眼神,但没有人来管这个漂亮的小男孩——他们更多是一种看戏的态度。

  “找不到妈妈了吗?”

  忽的头顶传来清润的少年嗓音,温柔的。

  男孩抹了抹眼泪,看到那人。

  少年穿着宽大的蓝白校服——是附近高中的校服款式,人生的清瘦,自行车筐里一个篮球,五官好看,高中生见他不说话,揉了揉他的头发,无奈的笑了笑:“我送你回家吧。”

  时星抽噎,小心的把自己的手放在高中生的手心里。

  于是,闻夏把他送入那扇门后。

  当年,时星十岁。

  闻夏十八岁。

  十八岁的闻夏骑着车送时星回了家,又沿着熟悉的道路,回到了自己的家,还未进门,先听到了哭声,母亲的,哀痛而绝望。

  他听见陌生人说。

  “节哀。”

  就这么一场相遇,几乎是两段相似、又不尽相同人生的开端。

  在八年之后,他们再次遇见彼此。

  总计十三年的错过,近五千多个日子。

  五千个太阳,升起落下,晨曦与黄昏,在没有遇见的日子,他们沿着各自的轨迹走着,倘若没有遇见,他们会和别人的人生轨迹重合在一起。

  闻夏在一个午后,和时星一起躺在阳台的地板上,身下是毛毯,身上是霞光。

  “我们这么早其实就遇到过了,”时星说,“是不是很神奇?”

  “也得亏你记得了,”闻夏感慨。

  “听着了有什么感觉没有?”时星笑着问他。

  他说:“如果当时我知道,你要回去那样的地方——”

  “你会怎么样?”时星着看他,拿了个橘子,剥了皮,掰了一瓣橘子,闻夏张口接过。

  “把你抢回来,”闻夏亲了亲他的嘴角,橘子味儿的亲吻,“当童养媳。”

  你不必经受苦难,我陪着你就好。

  倘若你经受了,也不要背着我舔舐伤口,我亲吻你的伤口。

  白天,也能看到星星与月亮。

  以后的日子,他将替闻夏记下星月的轮廓,在头发花白的时候,帮他回忆,风花雪月与柴米油盐。

  “我永远爱你。”

  番外三

  番外三

  闻夏想着,要挑个日子去带时星去见见母亲。

  闻夏的母亲叫徐青,人年近六十了,平日里就在楼前卖卖报纸,她这个年纪也做不了什么重活,其实靠她逝去的丈夫,拿那些福利补贴,虽不至于说吃香喝辣,但过日子是够了。

  徐青却不想闲,甚至有时候闻夏打过来的钱她都会退回去。

  “这些钱您得拿着啊,”闻夏无奈,“我又不是外人。”

  徐青说:“那你先把你内人带来我看看。”

  徐青知道闻夏有个对象,却不知道是男的,在带时星去看她的前几天,闻夏才迟疑着告诉母亲。

  “我交的是个男朋友。”

  这听着不太好,闻夏都三十多的人了,又不是小年轻,翻来覆去,居然还是个男人,徐青“唔”了声,说有事儿,先挂了。

  过了五分钟,徐青才把电话重新拨回来。

  “长得好看不?”徐青问。

  闻夏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答了:“好看死了。”

  “那就行,”徐青断定,“那就是个好孩子。”

  电话开的外放,时星听着的,憋笑憋的难,挂了电话后倒在沙发上笑个不停,说:“长得好看可不一定是好孩子。”

  “那你算哪门子坏孩子?”闻夏去挠他痒痒,时星怕痒,忙认输,“说来听听。”

  “把你操哭的坏孩子,”时星在他耳边,不正经,他刚刚都笑出眼泪了,也可能是闻夏挠痒痒挠的,眼角是胭脂色的,特别好看,偏偏是那种不正经的好看,“是吧,闻夏老师。”

  “放屁,”闻夏拍了下他的屁股,“好好收拾下,人模狗样的去见见我妈,省得我妈掏支票把你赶跑。”

  “我可不跑,”时星笑着说,“我的老师比支票贵重多了,那可是大宝贝。”

  说是这么说,时星还是好好拾掇了下自己,特地去买了西装,黑色的西装,领带固执的用闻夏在时星十八岁生日送他的那一条——款式其实已经不太流行了,但时星说:“戴着有种归属感。”

  闻夏想,等回头从家里回来了,他得再给时星买一条。

  这一辈子总不能为了个破归属感,就只戴这么一条领带不成。

  设想总是美好点,但真正去见徐青那天,时星刚好出任务,累了半天,浑身都是汗,不仅是爽了约,人模狗样也没能做到,澡都没冲,西装也穿的乱七八糟,闻夏无奈:“不用急,我妈什么时候都有空。”

  “让妈等着总归不太好啊,”时星对着镜子打领带,脸上还带着潮红,“帮我系下。”时星这声“妈”叫的太自然了,闻夏都愣了下——时星的母亲自杀而死,“妈”这个字对于时星而言,意义太大了,在他十八岁之前,意味着背叛与虐待。

  闻夏走过去,低眼打领带。

  “闻老师,你这样像个小媳妇,”时星忍不住,亲吻了下闻夏的头发。

  “瞎说,”闻夏说,“紧张吗?”

  “还行,毕竟是你妈,你都那么好,妈妈也一定不会差。”

  第二次听着了,闻夏抬眼看他。

  时星察觉到他的想法,笑着说:“早就走出来了,记着是记着,总归不能这样记挂一辈子吧,你看,你是我的,你妈妈不也是我妈妈了——好啦,别担心,亲一个?”

  两人亲吻在一起,天气很好,阳光灿烂,跟金色丝绒一样,时星扣着他的后脑勺,他和闻夏身高相差不大,他穿着鞋子,而闻夏赤着脚,他于是看起来倒是比闻夏高了些。

  唇舌交缠,嘴里还有薄荷牙膏的味道,闻夏推开了他,耳朵通红。

  “行了,别亲了,再亲下去今天就不用去了,”闻夏说。

  “硬了吗?”时星捉住他,“五分钟就行,不耽搁。”

  时星对于闻夏的身体太熟悉了,不用五分钟,两三分钟就丢枪卸甲,身子都软了,最后瞪了时星一眼,去擦了擦,换了条内裤。

  出门都在十分钟后了,下午三点多。

  闻夏的母亲住在普通的居民楼,之前曾经想让她住那种福利设施都比较齐全的社区,但徐青不太乐意。

  ——那里有她离开的丈夫生活过的痕迹,她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到的时候三点半,小区楼里没有电梯,于是只能爬了楼梯,五楼一到,闻夏还没敲门,门便开了,徐青笑眯眯的:“听着你们的动静了。”

  时星嘴上说着不紧张,实际上紧张的要死,险些同手同脚了,说话都结巴:“阿……阿姨好。”

  家里喊“妈”喊的一点都不害臊,一见本人了,连个字都吐不清楚,闻夏差点给他笑死。

  “你就是时星?”徐青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的一眯眼,“好看。”

  时星:“……”

  徐青是典型的外表主义者,进了门了一直在看时星的脸,闻夏无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好歹看看我啊。”

  “看你做什么?”徐青瞄了眼他,“时星,你过来。”

  闻夏被徐青撵去做菜,客厅里,时星正襟危坐,背脊僵硬,徐青笑着说:“我第一次见宝宝带对象回来。”

  “……宝宝?”时星哑言,“是闻老师的小名?”

  “你不知道吗?”徐青惊讶,“我还以为他跟你说过呢——其实不止这一个了,小时候找算命先生看过,说他命不好,得取贱名——‘狗蛋’我都用过呢!”

  时星放松了许多,笑起来。

  他命哪里不好,除了栽在他手上,他哪里都好。

  “哎呀,那他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了,”徐青比了食指在唇前,“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虽然接近六十岁,徐青依然身体很好,而且还健谈,幽默的很,来之前,闻夏就和他说,“我妈就是个老小孩”,现在看看,也的确如此。

  “你是做什么的?”徐青问。

  “……做警察,”时星说,“官不大,跟片警差不多。”

  跟片警差远了,不然时星也不能参与到缉毒行动里,但他没说,他知道徐青的丈夫怎么死的,说了难免触动老人伤心事。

  徐青眼神一动,喃喃:“警察啊……”

  徐青没有继续说下去,意外的沉默了,时星也不敢说话了,他过了会儿才试探着开口:“……阿姨?”

  “啊,走神了,”徐青一拍脑袋,“老了就是不行了,老是说着说着话,就走神——你说你做警察来着,是吧?”

  时星点头。

  “我想着宝宝他爸了了,”徐青低头,说,“他穿警服的时候可帅了,真的,往跟前一站,什么都黯然失色,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时星心里说,我知道。

  他在角落的位置,头顶的风扇咿咿呀呀的转,闻夏站在讲台上,手里是白色粉笔,那时候他觉得,闻夏就是那种存在,所有都好看的不可思议,即便是他额角渗出的汗。

  “其实我之前可喜欢警察了,但是后来他爸死了,我就想着,警察太苦了,但是和警察在一起,才是最苦的,”徐青说。

  时星:“……”

  “别误会啊,我不是

  让你和闻夏分开,你是好孩子,阿姨看的出来,闻夏也是好孩子,”徐青忽的拉住了他的手,略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摩擦着时星的手,温热的触感,“只是你得好好注意安全,知道不?”

  时星心尖一暖:“知道。”

  “这个话我一直没机会给他爸说声,他爸不爱听,老是觉得我啰嗦,你看吧,要是我提前说一句,指不定他能小心点,也不至于就这么没了。”

  时星有些惶然,他想着要安慰徐青,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徐青却没表露出太多的伤悲,她看了眼厨房,说:“他爸都离开那么久了。”

  饭菜很快做好了,徐青和时星去给帮了忙,吃饭的时候,门却忽然响了,徐青刚要站起身,闻夏说:“我去开门吧。”

  “也行。”徐青坐下了。

  闻夏开了门,是个大爷,见是闻夏,愣了下。

  身后徐青声音传来:“老李?”

  老李“哎”了声,说:“你儿子回来啦!”

  “对,”徐青走过去,“你来干啥啊。”

  “问你家有没有醋,我家用完了,”老李眨了眨眼。

  “时星,你看看厨房里的醋,帮忙拿过来。”闻夏说。

  时星便去了厨房拿了醋,老李说:“哎哟,我年纪大了,这俩哪个是你儿子来着?”

  时星刚想说我只是个做客的,徐青便先开了口:“这俩都是。”

  时星和闻夏都愣住了。

  老李也傻眼了,反应了会儿,才把目光转向闻夏,打量了番,闻夏干脆也不遮着掩着了,叫了时星,时星走过来,闻夏笑着说:“李叔,这我男朋友。”

  老李:“……”

  “你俩……”老李组织了下语言,奈何实在词穷,只得落荒而逃:“我先走了,等会儿把醋给你们送来哈。”

  等老李走了,闻夏无奈:“妈,你这也太直接了。”

  “那怎么了,”徐青拍了拍时星的肩膀,“总不能让时星委屈了是吧。”

  时星莫名觉得鼻尖酸涩,等徐青走了几步,在她的背后深吸了口气,闻夏轻轻吻了下他的侧脸,说:“走,吃饭去。”

  吃完饭,时星想去刷碗,徐青却不乐意,让闻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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