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炼了一头猪!_囚欢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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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炼了一头猪!

  金魂。

  淡淡的金光笼罩在那一站一坐的男女身上,男人身材修长,背影却有几分孤寂,他精致的五官此刻也被镀了层金边,只觉得尊贵无比,凤眼看着不远处,像是陷入一种冥想,目光熠熠生辉却没有焦点,而那女子,正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阳光的温暖,她仰着头,似是在看着同一个方向却又分明不是。

  半晌,男人清朗的声音响起。

  “要不要回去了?”

  念戚摇摇头。

  “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多呆一会吧!”

  “也好。”

  “律……你找到她了吗?”念戚声音的轻柔的像是一层软纱,风一吹便飘散,这一年多,她变了不少。

  男人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眼睛像是一块磁石,那里面漩涡重重却又平静如海,带着淡淡的哀伤,还没来得及让人触及便已经伪装。

  “还没。”宫司律也奇怪,怎么这么久好找不到奚瑶和赫连翊,按说凭着金魂的势力想要找到那两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已经一年半了,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若是找不到她怎么办?”念戚淡淡的开口。

  “不会的,只要她活着,我就能找到她。”随即,宫司律自己也是一愣,她活着她就能找到她,可若是她根本没有活在这个世上呢?他摇摇头,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留在金魂,一是因为念戚的双腿已经残废,二是他也想利用金魂庞大的势力找到奚瑶,可是这么久,连点消息都没有,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吗?宫司律敛眉,条件反射的拒绝这个答案。

  而奚瑶,半年后同赫连翊回到湘江,宫相思成为了赫连相思,阴差阳错竟然再一次与宫司律失之交臂。

  赫连家是世家大族,赫连翊又是家族里的翘楚,他的婚姻自然不能随意,可是谁也想不到赫连翊竟一声不响的跟奚瑶结婚了,还马上就有了孩子!家族里的人就是想反对也来不及了。赫连翊当初带着奚瑶回家,赫连家的人当然是不满意这个落魄的儿媳,可是两人已经领完了证,赫连翊又是独子,从小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毛病,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众人看着也都知道改变不了,好在奚瑶知书达理,赫连家也就这么承认了。现在又有了相思,几位老人都疼爱的很。

  奚瑶洗了个澡,抱着相思,准备回到房间睡觉,她觉得有些累,做了很长时间的飞机,回来后又在赫连家对着几位老人攀谈了一会才回了翊公馆。

  奚瑶抱着女儿起身,可是小相思的手抓着赫连翊不放。相思已经一岁半了,大人说的话大部分都听得懂,聪明伶俐,一双乌黑的眼瞳转来转去,看上去有几分狡黠,那模样竟跟宫司律有些神似,总让人觉得狡猾,唯一的不足就是说话口齿不清,连爸爸妈妈也叫的模模糊糊。

  奚瑶低头,柔声细语的对女儿说:“相思乖,跟妈妈回去睡觉。”

  小相思却并不理奚瑶,只是抓着赫连翊,乌黑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看上去无辜至极,小嘴一厥:“巴乌巴乌(爸爸)”

  “相思!”奚瑶看着女儿,略带严厉的神色。

  小家伙一扭头,眼巴巴的看着赫连翊。

  赫连翊的眼睛浮现一片温柔,这孩子,他抱起相思,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对着她的脑门“吧唧”一口,极其响亮,相思对着奚瑶得意的龇牙。

  奚瑶哭笑不得,这么小就知道气她长大了还得了?她拉下脸,故意生气的说:“你不乖,妈妈就不要相思了!”

  谁知女儿连理都不理,咯咯的笑不停。

  奚瑶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这么难缠。她没办法只好强行将她从赫连翊的身上接过,小相思离开爸爸宽大的怀抱立刻哭闹不止。

  赫连翊立马将女儿抱到自己怀里,颠了颠,然后亲了亲女儿委屈的小脸蛋:“相思乖,不哭不哭,爸爸抱!”他温柔的眸子看着相思全是宠溺,他是真的把相思当成自己的亲生!赫连翊宠相思,那是出了名的。

  谁知到赫连翊一哄相思哭的更厉害,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张开小手就要去抓奚瑶。

  奚瑶接过女儿,小相思又立刻去抓赫连翊。

  “我看,今晚还是我带相思吧!”赫连翊心疼的看着女儿小脸哭的眼泪汪汪。

  “这怎么行?你明天还要上班呢!”奚瑶伸出手:“相思乖,妈妈带你去睡觉,不要吵爸爸!”

  相思嘴一扁,又哇哇大哭。

  奚瑶没办法,只好让相思缠着赫连翊,她刚起身准备回到卧室,小相思便抓着她的手不放:“妈妈!”

  “相思舍不得妈妈是不是?那就跟着妈妈乖乖去睡觉好不好?不要打扰爸爸。”奚瑶伸出手,再次想要抱走相思,这一路上赫连翊都在照顾自己和相思,几乎没怎么休息,晚上若是再带着相思,明天就别想上班了。

  可是相思却抓着赫连翊不放,一只手抓着自己,一只手抓着赫连翊。

  “要巴乌巴乌,要妈妈!”小相思一边哭一边奶声奶气的说。

  奚瑶头疼,抱起相思就回到了房间,她原本是想哄一哄,毕竟是孩子,用不了多久也许就能睡着,可是相思一直哭个不停,赫连翊实在听不下去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他推门进来,相思看见后立马停止了哭泣,抓着赫连翊不放。

  “也许是刚换了环境相思有些害怕,不然今晚就一起带着她吧!”赫连翊抱起相思看着奚瑶。

  奚瑶没办法,只好这样。

  两人和衣躺在一张床上,相思睡在中间,手抓着奚瑶的袖子,脸却对着赫连翊,不一会便睡着了。奚瑶想到当初赫连翊说过的话,她不能因为自己对宫司律的爱就自私的剥夺相思获得父爱的权利,现在想想,赫连翊说的对,正是因为相思有了爸爸才能这样健康的长大,从小宠着爱着,让她在别人羡慕的家庭中成长。

  两人一夜无眠,特别是赫连翊,他和奚瑶结婚快两年了,却是第一次跟奚瑶睡在一张床上,他一直不碰她是不想勉强她,她的心里有宫司律,若不是为了相思,奚瑶是不会答应自己结婚的,可他又何尝好过?自己所爱的人就算在身边却也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赫连翊微微侧头,小相思已经睡熟。

  “瑶瑶,你心里……还在想着他吗?”赫连翊轻声开口,那声音似乎带着一份凄楚令奚瑶心头一震。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奚瑶的眼角有晶莹滑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是一想到宫司律,奚瑶就会忍不住心痛,已经不是当初天崩地裂般的痛,而是缓缓地,却深入骨髓的痛。

  “你对我…。就没有一丝感情吗?”赫连翊的声音低沉,宁静的深夜像是古老的钟摆,敲在奚瑶的心上。

  “谢谢你!”

  “我想要的……不是你的感谢。”他想要的是她的心。

  “除了感谢,我什么都没了。”奚瑶闭上眼,不再说话。心没了,情没了,一切美好的,都在宫司律离开的刹那消散了。

  赫连翊也不再说话,也许她还需要时间,也许再过几年,也许等到相思长大,她或许会逐渐淡忘宫司律跟他安心的过日子,又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他便这样守护一辈子罢了。

  “瑶瑶……我会等你!”

  奚瑶的心五味陈杂,她从来没有想过赫连翊会有爱上自己的一天,他们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可是赫连翊却在中途转了个弯,将平行线变成相交线,而宫司律却成为了她的平行线,世事变迁,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还会不会在自己所爱的人身边。

  赫连翊一直照顾着奚瑶,照顾着她的相思,他们的相思。

  他的目光带着深沉厚重的爱意又带着犹豫和心疼,他是赫连家的独子,生来就带着光环,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偏偏接受了奚瑶,还接受了她的孩子。他也可以强迫她,可他终究是没有,奚瑶不禁问自己,难道真的一点也不感动吗?

  不是的,她感动,感动赫连翊对自己的好,感动赫连翊对相思的好,可是感动并不是爱。她的心早就在知道宫司律噩耗的时候脆弱不堪,永远尘封。奚瑶侧过头,赫连翊五官分明的脸出现在眼前,那双像星辰一般明亮的眸子一直庇护这她们母女,他对她,实在无可挑剔。

  他想要拥有她的爱,想要得到全心全意的她,而她却再也不是完全的。

  奚瑶怔怔的看着赫连翊,她是否太过自私,只想着自己和相思,却没有看到这两年来他的辛苦,他所付出的努力。

  相思需要一个父亲,赫连翊这个父亲做的很称职,她为什么不能无私一点,为这个家做一些贡献?赫连翊将全部的爱奉献给了相思和她,现在,她却吝啬的不肯付出一点,他该有多伤心?最初那个霸道的男人变得越来越深沉,越来越沉默,他从不要求什么,可是只要你仔细一看就能在在他的眼中看到太多的期望和失望。

  第二天,奚瑶早早的起床,她出去买了早点,回来的时候赫连翊正抱着相思坐在客厅里。

  “去哪了?”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奚瑶不在,心里顿时一慌,又看到身边的相思,这才安心。

  “我去买早点。”奚瑶对着赫连翊微笑。

  男人的表情僵住,奚瑶她……是不是准备开始接受他了?她看着奚瑶将早点盛到碗里,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多年前的记忆又涌现出来。

  奚瑶穿着宽松的睡衣,睡眼惺忪的从卧室里走出,然后看着他,那个身影和奚瑶现在的身影渐渐重合。

  “你晚上没在外面吃吗?”

  “我饿了!”

  “你以前也给他留饭?”

  “他一般晚上都会回去吃饭。”

  赫连翊自嘲,他爱上了一个女人,因为一顿饭,人就是这么贱,那些为了你掏心掏肺要死要活的女人没有感动自己,反而是因为一顿饭而感动了自己,如今,那个朦胧的身影依旧在自己的面前忙碌着,他竟然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当年,赫连翊听温馨说奚瑶流产,再也不能生孩子的消息时,他觉得自责,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他和宫司律的交易是秘密,奚瑶是中间的砝码,说到底,奚瑶才是最无辜的牺牲品,那样一个温暖的女人,却再也不会有孩子,赫连翊想想就觉得难受。她坚强却也脆弱,骨子里还是个传统的女儿,又喜欢小孩,然而这辈子再也不能成为一个母亲,奚瑶当时是怎么挺过来的?

  也许是良心发现,他不再玩弄女人,定下心来,专心于工作,可是心里却一直有着一个影子,现在,影子变成了现实,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为他忙碌,为了这个家忙碌,赫连翊觉得自己的心被填的满满的,这样,就足够了罢。

  “吃饭吧!”奚瑶淡淡的说。

  最高兴的莫过于小相思,她喜欢跟着爸爸妈妈在饭桌上一起吃饭,可是往往她一上桌赫连翊就根本吃不了饭,要看着她不能磕到碰到,还有看着她不能胡乱吃东西。

  “相思乖,到妈妈这来。”奚瑶将相思抱到身边。

  “瑶瑶……你……”

  “相思已经一岁多了,不需要我寸步不离的守着,以后的早点,我出去买吧,反正平时在家也没事。”

  赫连翊觉得有热流涌过:“好!”

  奚瑶开始把越来越多的精力放在家庭上,她想努力的扮演好一个母亲,一个妻子的角色,想要尽最大的可能来回报赫连翊。而地球的另一端,宫司律还不知道奚瑶已经回到湘江的事情。

  上一次他铲除了联合四组后再无人敢小觑他,整个金魂全体上下无不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也难怪,若是没有宫司律缜密的安排和计策,金魂怎么可能面对众多攻击还能取胜。这也就造成了宫司律想要离开金魂是多难的事情,他成为了金魂当之无愧的魂之所在。

  金魂上下都认为宫司律和念戚是一对,念戚本就机智多谋,宫司律身边又只有这么一个女人,地位自然不一样。

  入夜,念戚坐在床上,听见敲门的声音。

  “进来!”

  宫司律推门而入,他笑笑,表情却有些僵硬,到底有多久没有笑过了?宫司律走到念戚的身边。

  “做好准备了吗?”宫司律说的是第二天的手术。

  念戚的腿当初并没有完全残废,原本还有少数神经是灵活的,可是念戚当时没日没夜的守着宫司律又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随后又伤口发炎高烧不止,这才造成了完全没有反应。宫司律命人聚集了世界顶尖的骨科医师,就算是有一点的希望他也希望念戚能够重新站起来,像只苍鹰一样翱翔于天,恢复本来的潇洒。

  明天的手术是至关重要的步骤,若是幸运,念戚说不定可以慢慢站起来,先是站起来,然后是慢慢的走路,再然后就是活动如常。他不指望念戚还能拥有过人的身手,只希望念戚至少是完好无损的,这样,他若是有一天不在也不用担心会被人算计。

  念戚看着宫司律,这张脸,每天都会见到,可却还是想念,她多想靠在他的怀里,感受他的温暖,尽管她知道他的温暖不属于自己,而是永远牵挂在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女人身上。可是她却不能,一旦她放纵了自己的软弱,依偎在他怀里就会成为他的负担,他追寻奚瑶的负担。念戚何尝不想自私的独占宫司律,就算不是情人的身份,只要他不离开就好,可是他总是在他的脸上看到落寞,磊子每回来一次,他的落寞就多一分。

  她其实,已经不在意了,她已经习惯了依靠轮椅的生活,即使再也站不起来也无所谓了。可是为了他的心安和愧疚,她愿意去做这个手术,愿意为了他重新站起来,只是人各有命,她只能听天。

  念戚点点头,毫无惧色,她的脸上是平淡,波澜不惊,似乎发生任何事都不会影响到她大海一般的宁静。“不过就是个手术,我还没放在心上。”念戚毫不在意的说。

  “念戚,我希望你能站起来。”宫司律淡淡的说。

  “这样你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离开金魂了。”

  宫司律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窗边,奚瑶还是没有消息,他不是不着急,不是不想离开的,他也想亲自去寻找她的下落,无论她是否已经结婚,至少要亲自确认,可是念戚,一旦他离开了,念戚现在根本接手不了金魂,那些元老们不会服气,还有可能会暗中杀了念戚,她已经为了他失去了一双腿,他不能让她连命都没了,他不爱她,却也不能否认念戚曾经不惜生命救了他的事实,他不屑于报恩,念戚也不会在意,就像念戚说的,她也许是真的不在意能不能重新站起来,可是他希望她能!

  “念戚,我的确是因为你才留在了金魂,我想去找她,亲自找她,我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我和她经历了那么多,她不可能抛下我一个人跟别的男人离开,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知道这中间一定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所以我更想找到她,问个清楚明白,可是我若离开了金魂无主,各个元老争着这个位置不但会使金魂陷入内乱,还会给你带来危险,这才是我留下的理由。我不想说自己愧对了你,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至于我想要让你站起来却不是因为愧对你。”宫司律转过身看着念戚。

  “你是骄傲潇洒的女人,应该像雄鹰一样飞翔,而不是坐在轮椅上被束缚,我想让你找回你的骄傲,你的潇洒。”

  念戚定定的看着宫司律,似是无法想象会从宫司律的口中听到这些。

  念戚自嘲的笑了“也许从前我是那个潇洒的像是雄鹰一般的女人,可是现在,我只能落在轮椅上每天看着日出日落。律,我并不需要你的愧疚,也不需要你的保护,我的存在,已经对任何人都无法构成威胁。”

  “别多想,我会陪着你一起手术。”宫司律拍了拍念戚的肩。他不明白,他说再多的话都不及一个拥抱来的实在。

  宫司律离开了。

  念戚突然想到了这将近三十年来的所有。

  从她有记忆开始,宫司律就成为了她追逐的对象,她年少不知事,只知道整天缠着他,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那段时光真是美好啊!可是没有时空机,再也回不去。

  他从小就聪明,爸爸喜欢他,器重他,把他当成了接班人去培养,而他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成为了少年一代的翘楚。

  念戚清楚的记得,那一年,宫司律十五岁,她十三岁。他们共同接受特训,在拉丁美洲的原始森林内,宫司律力气大的可是杀死一条蟒蛇!

  那个时候的他们就开始拉开了差距,她不断的追寻着他的脚步。那一年的原始森林,宫司律杀了不知道多少猛兽,念戚就跟在他身后,为他打下手,两个人以此活下去,没有水了便喝动物的血,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就找野兽杀,晚上他们在山洞内睡觉,不敢生火,怕有狼,森林里气候潮湿,温度也低,经常到零下二十度,白天又热的将近三十度,早晚的温差就成为了两人的难题。

  出了森林他们被带到特殊的地方,念戚和宫司律一起接受这作为继承人才能拥有的特训机会。每天只睡两个小时,不停的打,不停的挨打,有的时候会饿上三天然后接着打,那是地狱一般的生活,常人根本就承受不了。

  念戚记得有一次,那是她和宫司律刚学装枪不久,宫司律因为零点一秒的差距被教练吊在柱子上一个晚上,第二天便又是不停的练习。他从不哭,也不叫苦,有的时候念戚马上要坚持不住了,可是看见他在坚持念戚就又重新站起来,他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正因为他坚持到最后才成就了同样非凡的念戚,金魂里再也不会有人有机会接受这样的训练,因为宫司律必然会成为金魂的继承人,必然会带领金魂攀上一个新的高度。

  原本需要三年结束的特训宫司律和念戚提前了一年,念戚学武器学学的好,回到金魂后研究了很多新型的手枪,轻便易携,并且威力强大,而宫司律回来后却没有太多的改变,他还想从前一般,低调,不张扬,不像念戚,走到哪耍到哪。

  “阿律!阿律!别害羞了,以后就是我的新娘子了!”

  宫司律总是黑着脸离开,连理都不理念戚,念戚就会想着法的跟在宫司律的周围,总是说些阴阳怪掉的话气他。那个时候的宫司律还是少年,情绪还没有隐藏到那么深,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后来的念戚终于找到了缠住宫司律的方法,比试!不断的比试!两个人共同接受的特训,身手都是数一数二的,念戚总是趁宫司律不注意就偷袭他,可是一次也没有成功过,念戚却不放弃,有好几次差一点都要胜了,却还是被宫司律反败为胜,没想到因为念戚的调皮却让两个人的身手更加精进了。

  后来呢?哦,对了。后来他走了,那一年他才十九岁,走的时候只带走了磊子,一个人孤身离开。

  他说念戚,不要再缠着我。

  她意识到少年已经长大,开始变得深沉内敛,也知道他可能不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她想是她太缠他了,让他觉得厌烦了,既然这样,放你走不就行了?

  念戚没有跟着,甚至没有找人盯梢。

  一年后,他回来了,念戚高兴的跑到门口去接他,却看见浑身是血的他,腰上有一个血窟窿。

  他被救了回来,人却变了,变得阴沉,变得更加不说话,甚至在他的周围能感觉到冷意,念戚也开始小心翼翼,她怕惹他的不高兴。他更加努力了,却从不参与到金魂内部的事情,只是埋头整理自己的事情。

  没过几年,他又离开了。他说念戚,我终生不婚,不要再费心了。

  那一年,念戚哭了,也学会了等待,看着金魂的大门,希望有一天能看到自己所爱的男人从那扇门出现。可是他没有回来,迟迟没有回来,她将等待变成了习惯,坐在房间里,顺着三楼的窗户往下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他们说他受伤了,为了一个叫奚瑶的女人。他们说他跟那个叫奚瑶的女人住在一个叫蓝湖景湾的地方,他为了她,移植了玫瑰,倾尽了柔情。他们告诉她,他要结婚了,是跟那个叫奚瑶的女人。

  她跑去找他,破坏了他的婚礼,也看见了他的新娘,很美!真的很美!他们家很温馨,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那个女人很温顺,不像自己,一点女人味都没有。她不讨厌那个叫奚瑶的女人,他告诉她,他一生只爱那一个女人。

  她放弃了,她从来都是拿得起放的下的女人,只是这次会痛一点罢了!她想她不是输给了那个叫奚瑶的女人,而是输给了爱情,输给了宫司律的幸福和温暖。若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因为阿律脸上的温情,竟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帮他离开,让他回到那个女人身边,然后又是漫长的等到,整整两年,她没想到他会为了自己不惜危险,念戚觉得这一生,有那么一次便圆满了。父亲离开她才再一次见到他,他将金魂治理的很好,父亲九泉之下也会安心了。可是她却再也不能跟他并肩傲视金魂,她双腿已残,废人一个。

  如今,他说念戚,我希望你站起来。

  而她,只能听天由命。

  阿律,若是我不能如你所愿,只希望再不是你的负担。

  阿律,若是我如你所愿,便要看着你永远的离开。

  为什么总是这么难?阿律,你若是爱我,该有多好?

  第二天,念戚手术,她很反常的拉住了宫司律的手,那目光,竟像是诀别一般。

  宫司律拍拍她的手:“别担心!”

  念戚笑,像是一朵鸢尾花,开的凄美。

  “阿律,今天我进去,无论出来后的结果是什么,都不希望成为阻止你寻找她的脚步,阿律,这两年,已经足够了,你不必再还了!”

  宫司律目光一沉,鲜少的露出一种伤怀,没错,是伤怀。伤怀念戚,伤怀自己,伤怀奚瑶,兜兜转转,命运到底给他们开了多大的玩笑?他失了奚瑶,念戚失了双腿,而奚瑶呢?他不知道,也许她失去的更多。

  念戚手术后没多久便醒了,睁开眼就看到宫司律。

  “你醒了。别担心,手术很成功!”宫司律的脸上带着疲惫,很明显是一直守在念戚的身边。

  念戚点点头,然后昏昏沉沉的睡去。

  可是结果似乎并不如人意,三个月后,念戚的腿养好了大半,却也只是伤口完全愈合,她还是没有知觉,丝毫感觉不到痛。

  念戚说:“一切都是命,天意让我不能重新站起来!”

  宫司律不信天,不信命,这天是什么天?命又是什么命?天不顺他意,他偏要逆天而上,命不顺他心,他便自己创造!

  他强行带着念戚做复健,可是念戚的腿依旧如故。

  宫司律有些无力的想,难道再也见不到她了吗?难道要一辈子被困在这里?他从来不怕逆境,相反,情况越是糟糕宫司律就越是能脱颖而出。宫司律再不犹豫,他再也等不下去了。安排好金魂的事物,宫司律决定带着念戚到欧洲,他要亲自去找她!此时的宫司律刚到欧洲奚瑶就已经和赫连翊回国,二人再一次擦肩而过。

  磊子跟在宫司律的身边,念戚依旧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却也看着宫司律的背影。他不禁问自己,当初做错了吗?这是他一厢情愿却不关念戚的事,这样的结果是念戚想要的吗?

  宫司律没有找到奚瑶,他满怀希望却变成了失望,找了一个月,最后变成了绝望。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或是已经死了?不!不会的!奚瑶看着眼前的建筑,觉得一切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她拿出钥匙,蓝湖景湾的大门缓缓打开,两年来,自己第一次回到这里,这是她和宫司律的家,这里承载了她和宫司律所有的过往,只要是跟宫司律有关的记忆,似乎大多在蓝湖景湾。

  屋子里空荡荡的,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一进到这里,奚瑶便有种连绵不绝的疼痛感,像是雪山一般恒久屹立。这里还跟以前一模一样,还是在他们结婚之前她亲自装修的。

  奚瑶摸着楼梯的扶手,冰冰凉凉的金属感觉,像是她的心,却无比怀念。楼梯盘旋而上,那么长,似乎是走尽了一生的距离。二楼的走廊,挂着几幅油画,也已经沾上了一层灰尘,看上去乌突突的,奚瑶伸手摸了一下,满手的岁月痕迹。

  推开卧室的门,这里,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空气里是淡淡的灰尘味,再也没有他身上的清香和淡淡的烟草味道,梳妆台上的镜子再也不明亮,打开抽屉,第一层是宫司律送她的首饰。第二层是他为了她特质的护肤品和香水。第三层,是他为了哄她开心送的一些小玩意。第四层……林林总总的全部都是回忆,有关他的回忆。

  奚瑶白皙的手抚摸着床上的柔软,这里,曾经有一个男人用生命去爱她,他会在她哭泣的时候抱紧她,在她崩溃的时候抱紧她,在她疯疯癫癫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抱紧她,在她记忆错乱后依旧会抱紧他……

  关上门,奚瑶走到宫司律的书房,她坐在椅子上,想象着宫司律办公时的样子,认真,严肃。奚瑶看着左手边的书柜,他习惯用左手,重要的东西都会放在左手边,现在,书柜里的书还一动不动的摆放着,奚瑶随意的抽取了一本,是全英版的,有关武器的书,奚瑶看不懂,又合上,重新放在书架上,似乎他还在身边一样。奚瑶觉得这种感觉真是奇怪,明明已经不在了,她却总觉得他或许有一天还会出现在身边。

  奚瑶起身,顺着书架,手指轻轻触碰。

  “咦?”奚瑶轻声疑惑,那是在最里面的书架,上面有一本特殊的书。

  奚瑶取下,然后就呆了,那并不是什么书,而是一本相册,上面全是她的照片。

  第一张是在樱花树下,她的脸颊酡红,应该是喝酒所致。奚瑶微笑,那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那晚之后她就彻底忘记了这回事,就连当初见到他也没能想起来,没想到他却偷偷拍下了照片。

  再往后便是两个人在一起时的照片,她坐在湖边轻轻荡着秋千,闭着眼睛,似乎很惬意,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瑶瑶,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笑是什么时候吗?”

  “是在你来到蓝湖景湾半年后,春末夏初的时候,你在蓝湖边上扎了一个秋千,我回来后就见你荡的很高,闭着眼睛,唇边有淡淡的笑意,那是我第一次见你有了表情,也是第一次见你笑。我就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你,觉得心里很宁静,你就那样遗世而独立,让我有种归属感。”

  原来这就是他所说的第一次见她笑。

  她坐在二楼的花园内,穿着奶白色的长裙,头发被风吹起,一只手拄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天。

  她头发散落,躺在床上,表情安宁的睡着。

  她站在花圃边,惊喜的看着玫瑰,回头的瞬间,画面就定格成了永恒。

  “瑶瑶,喜欢吗?”

  “喜欢,宫司律,你为什么这样做?”

  “吴妈说,你喜欢。”

  “花匠说,过了适应期以后每年都可以移植保加利亚的玫瑰。”

  “瑶瑶,我说过,希望你快快乐乐的。”

  “宫司律,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瑶瑶,你是我的女人,爱不爱你我都希望你快乐。”

  那个时候,他的确是爱上她了吧!

  ……

  奚瑶关上关上书房的门,顺着那条鹅卵石的路走到花圃,原来那里长满了玫瑰,可是现在,花圃空旷旷的到处长着杂草,再也看不见玫瑰,顺着花圃往前走,内湖像是一面镜子,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偶尔有落叶掉在里面,掀起了丝丝涟漪,很快又归于平静,从前,蓝湖里面是不会有落叶的。这是她的家,现在却这样冷清。

  奚瑶重新回到屋内,挽起袖子,亲自将屋子重新打扫了一遍,拂去那些岁月的痕迹,似乎是在等宫司律回来,奚瑶的身上沾了一层灰,她却并不觉得脏,觉得累。从卧室到厨房,楼梯的扶手,奚瑶认认真真的打扫完之后才离开。

  而宫司律,突然看着远处的东方,不知为何心神不宁。瑶瑶不在欧洲,会不会是回到湘江了?他要去亲自确认!

  “老大!”

  “怎么?”

  “您回湘江大小姐怎么办?”

  “念戚会跟着我一同回去!”

  “她不在湘江!”磊子大声说道。

  宫司律凤眼上挑,露出针尖一般的锋芒。

  “她不在湘江?这么说你知道她在哪?”宫司律的声音冰冷,像是千年寒冰。

  “我不知道,可是湘江一直有我们的人,她若是回去了怎么会不知道!”磊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胡乱编了个理由。

  “准备吧!我要亲自回去确认。”宫司律淡淡的说,心里的疑惑更重。

  宫司律,念戚,磊子,再一次回到了湘江。

  这是曾经有她的地方,宫司律觉得空气里都充斥着熟悉的味道,湘江,一别两年,我还能见到她吗?

  远远的,蓝湖景湾就出现在眼前,宫司律抑制不住的激动,他的双手攥紧了拳头,那里,会不会有奚瑶?会不会一回首就能看见她含笑的眼睛和微微张开的唇瓣?会不会一进去就看见她安然的坐在那里看着书?会不会里面又是另一番忙碌的景象?

  然而空旷的屋子一个人也没有,连灯都灭了。宫司律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亲切,这里曾经有奚瑶的气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没有了她,蓝湖景湾也不是家。他满怀期待的心又变得失望,原本期待的灯火阑珊现在却是无边的心碎。宫司律闭了闭眼,强制自己压下那股心痛沉闷。

  宫司律将念戚抱到二楼的客房,独自一人回到了卧室。

  门打开,并没有想象中的霉气味道,反而是一种清新的味道,这里的一切都没变,瑶瑶,你为什么不等着我回来?他们告诉我你结婚了,我却不相信,别人不了解你我却了解你,你对我的爱不比我对你的爱少。

  宫司律躺在床上,想象着奚瑶还在她的身边,一声一声的呼唤着她,两年没有回来,只有这里才是他的家,才是他的归属。他躺在床上,看着水晶灯映射出无数的自己,每一个,都是悲凉的。

  他闭上眼睛,静静聆听,细心感受,屋子里有淡淡的清香味,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玫瑰花香,玫瑰花香?怎么会有玫瑰的香味?宫司律的眼睛豁然睁开,眼中精光四射,他坐起身,闭上眼睛重新感受,的确是有淡淡的玫瑰花香!还有一股其它的清淡味道!

  现在还能闻到说明这里来过人!或许就是今天!宫司律腾的起身,迅速走到奚瑶的梳妆台前,顿时欣喜若狂!

  梳妆台上的镜子明亮清晰,这不是一个两年都没有人呆的地方会出现的事情!这屋子里也没有灰尘,难怪他会闻到淡淡的清香味!能进到蓝湖景湾来,又将这里打扫的这么干净的除了奚瑶还会是谁?!宫司律胸腔里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她在!她就在这里!也许他们刚刚擦肩而过!她还在等着自己!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宫司律险些站不稳,他被自己的这个认知激动的说不出话!两年了,两年了!

  宫司律迅速离开卧室,大步走到书房,奚瑶若是来过,一定会到他的书房!那是他办公的地方!宫司律着急的推开门,果然,书房也被打扫过了,就连书架里面也纤尘不染,他的目光顺着书架极目望去,一点微小的变化都会察觉,宫司律大喜,拿出那本相册,相册的位置变了,奚瑶有的时候很懒,她拿出相册看了,也许是想着以后还会看,便将相册放在了下一层中间的位置,按照奚瑶的身高,这个位置最好拿!是她!一定是她!宫司律闭上眼,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

  他坐在椅子上,翻开了相册,里面的照片都是他亲手拍下,亲自镶在里面。宫司律突然觉得眼中酸胀,看着照片下面的一行字脸呼吸都忘记了,这两年来的希望,失望,酸涩,痛苦,相思,统统涌现出来!

  十二年。

  简单的三个字却一定是奚瑶!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竟有十二年了!

  宫司律觉得有些眩晕,或许是知道了她还在,知道了她还想着自己,冲击太大,两年来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松下来竟然接受不了。宫司律的嘴角笑弯了,他的瑶瑶,他的!

  男人眼中精光一闪,随即面色沉重。

  “老大,你找我!”磊子有些不安,他怕老大会遇上奚瑶。

  “嗯,有没有关于她的消息?”

  “老大,她不再湘江。”磊子沉声应道。

  “磊子,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宫司律淡淡的问。

  “十七年了,从在金魂的时候算起。”磊子已经感觉到不好的预感,反而平静下来。

  “十七年了,你现在却开始跟我玩心眼了!嗯?!”宫司律的声音突然阴冷,目光像是刀子一般想要穿透磊子。

  磊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跟大小姐无关!”

  磊子爱慕念戚,宫司律怎么会不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明白!”宫司律冲上前,揪住磊子的领子,他已是怒极,没想到这两年来没找到奚瑶全是因为自己最衷心的部下!他真是笨!换成是任何一个人都会找到奚瑶!却惟独磊子不会!

  磊子亲眼看见自己为了奚瑶差点送命!亲眼看见自己要离开金魂,离开念戚,他衷心的守护自己,自然就不喜欢奚瑶,认为奚瑶给自己带来了危险同时还毁了自己!而他还深爱着念戚,让奚瑶离开自己,念戚就能一直在自己身边!宫司律一拳挥下去,磊子被打趴在地上!

  男人攥紧了拳头,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闭了闭眼,压下那口怒气,看着磊子。磊子被打的眼冒金星,却还是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别让我说第二次!”男人阴冷的声音令磊子打了个哆嗦。

  磊子一闭眼,已经瞒不住了。

  “我,带着你的手机老告诉她,你和大小姐出了车祸,双双遇难!”磊子的话像是一个炸弹,将宫司律炸的神智全无,他当时没在意,车祸谁还会管什么手机,却忘了金魂是如何的缜密,怎么能将任何可能泄露金魂的秘密的东西不毁掉?!

  他后退了一步,然后一脚踢飞磊子,抓起他的领子对着肚子挥下拳头。

  “车祸!你知不知道她的父母是因为车祸死的!”

  又一拳。

  “你知不知道她若是知道我因为车祸死了会生不如死?!你他妈的还敢说我双双身亡!谁给你的胆子!啊?!”

  磊子丝毫不反抗,宫司律一把将磊子甩到书房的门上,他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磊子眼冒金星,却还挺得住,反正又不是第一回挨揍。

  “还说什么了?!说!”

  “没了!”

  “我叫你不说实话!”宫司律一脚揣在磊子的胸口。

  “真的没了!老大,我就说你死了,然后告诉他你死之前手里还握着电话,你的尸体在金魂被火化,我是冒险将你带出的!其它的真的什么都没了!”

  “带出来?什么带出来?你给了她什么?”宫司律气的咬牙切齿,好一个衷心的部下!

  “骨,骨灰盒。”磊子颤颤悠悠的说,打死他也不能再说了!

  “我的?”

  “是!”

  “里面有骨灰?”

  “……”磊子不说话了!

  “赶紧他妈给我说!”

  “是……我炼了一头猪……”

  “砰!”磊子再次被摔在门上。

  宫司律气的直翻白眼,他当时昏迷不醒,他却炼猪?!感情他让一头猪代替自己!

  而奚瑶,当时会哭的多伤心,她抱着一头猪的骨灰会哭多久?他只要想到奚瑶哭的撕心裂肺便觉得心像是被人豁开一个口子!

  宫司律眼神阴鹜的看着磊子:“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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